女孩緊緊拽著高大男人的手臂,淚水就像是決堤一樣劃過臉龐。
她是諾斯克在菲亞斯小鎮遇上的女孩,她好像還有個弟弟。為什麼她會在這裏?諾斯克很想衝過去詢問,但現在不合適。
“芬語,我知道你很擔心你的弟弟,不過,或許他不一定在落威峽穀,如果你跟著去,說得不好聽,你會成為我們的拖累。”
芬語跪在地上,有很多縫補補丁的裙子上沾上了泥濘,“寧玉叔,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托你們後腿的,我隻請求你們帶我到峽穀……浩就在那裏,求求你啦……”
啜泣聲就像雨點一樣由小變大,每個吐出的字裏仿佛蘊含著足以壓垮芬語瘦小身體的悲傷。
“我這裏正忙著呢,等完成任務後,我一定會陪你一起找的,不過現在,抱歉……”
寧宇走開的時候,芬語的眼睛裏一下子失去了身材,身體失去平衡一樣摔在地上,眼睛失焦一樣徒然看著地麵。
諾斯克注視著芬語,邁動雙腿,打算走過去。但是行動卻被製止了。
安羽的聲音通過感應直接傳達到他的大腦。
——你幹什麼?
——還用說嗎,肯定是去問問發生什麼事。
——你認識的?
——算是吧。我和她見過。她有一個弟弟。
——你不應該插手。
——我不能看著她這樣,她還有一個弟弟,我擔心是不是出事了!
——你現在衝過去,不僅很奇怪,而且你能確認是否幫到她嗎?
——不就是帶她去落威峽穀嗎?
——帶她到峽穀後呢?你跟她一起去找嗎?我們的任務怎麼辦。還有你的身份怎麼保密?我們怎麼可以逃離這裏。這些你都考慮過嗎?
盡管認識沒多久,安羽對他的契約者已經有種無力感。
諾斯克的眼神裏充斥著對自己行動的堅定,而安羽在以前的世界裏也遇見過不少這種做事情不考慮後果的人,他們成敗的關鍵猶如賭徒,理性和情感,總有一樣東西會讓他們傾覆一切。
諾斯克其實完全可以不和自己商量,就衝上去幫人解圍。而此時他也應該是這樣想的。
——既然你那麼想幫她,我會想辦法,但是,你不要動。一切交給我去做。可以嗎?
——行。諾斯克爽快答應。
安羽抬步向芬語走去。
“請問發生了什麼?”他伸手給跌坐在地麵上的芬語。
芬語的臉上滿是淚水留過的痕跡,紅腫的眼睛看見一個背光的身影向他伸出了手。
金色細碎的劉海下是一雙澄澈的如汪洋般的眼睛。
芬語在這雙如此美麗的眼睛深處看見了倒映的自己,刹那間有種錯愕和驚惶。
“對不起,對不起。”芬語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但她的哭喊應該打擾到了很多人。
還有一位長的比貴族還要華美的少年忽然來到身邊,芬語覺得現在自己的醜態有些不堪入目。
安羽伸出的手依然停留著,見芬語坐在地麵上不起來,他也感到有些疑惑。
“雖然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幫到你,但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先起來吧。”
芬語把手輕輕地放在安羽白皙的手上,被安羽拉起來,然而有一瞬間安羽的目光暗了暗。
“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到我們那邊把事情詳細的說一遍。”芬語聽話地點點頭。
哪怕是最後縹緲的希望,也比失去弟弟的絕望要好。
安羽走在最前麵,帶領芬語向泰坦巨蜥的方向走去。
不過他垂下來的手掌暗中在褲側的邊緣輕微地摩擦,芬語在握他的手的時候,把她手上的汙垢也沾在了安羽的手上。
安羽帶著芬語回到了泰坦巨蜥的隊伍裏,其他人當然也目睹了安羽所做的全過程。
“哦~那小子還真有一套啊。”貝茲作深沉狀地撫摸著下巴的胡渣。
“布爾,你應該學一下。”
“學個屁。”布爾當然知道貝茲說的是什麼。
“長得那麼帥,把妹又有一套。”貝茲讚賞地點點頭,“甩過我們家布爾不是一點點啊。”
“貝茲,你這混蛋!”布爾一拳往貝茲的臉上打過去。
貝茲下蹲避開了拳擊,還直接把布爾扛起來,“放開我……”布爾雙腳並用地踢著。
緋薩一臉神經病地看著他們兩個。
彼莫向莉雅和諾斯克賠笑,“他們平時就是這麼鬧騰。”
芬語走路頭低著,看著路,仿佛承載著骨肉分離的劇痛的悲哀。她內心一直祈禱著,隻要她的弟弟平安,無論讓她付出什麼代價,她都願意。
“這是我的同伴,我們可以一起幫你想辦法。”安羽從前方傳來的聲音響起。
芬語已經不奢望寧宇叔幫再為她做什麼,但她做不到等待。隻要是能夠給她伸出援手的人,她都會用一輩子償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