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結束也是開始(1 / 2)

2016年2月1日星期一,文沫躺在自己的單人床上翻看著這段時間追的文。作為一個在十六歲不幸變成孤兒的單身大齡女青年,文沫最常做的事情不是在實驗室興奮的搗鼓著各種試劑就是在家裏興奮的看著各種狗血的小說。去世的父母留下可以讓她輕輕鬆鬆過個幾十年小康生活的資產,也沒有什麼糟心的親戚前來搶奪遺產。她的生活過的可謂是平常,又很平淡。

文沫翻個身,雙眼發亮的緊盯著手機屏幕,整個人陷入小說的情節中不可自拔。就在小說中的女主要開始瘋狂打臉的時候,手機的畫麵跳轉到了電話界麵,專屬於閨蜜的“小蜜蜂,嗡嗡嗡,飛到西來飛到東“的可愛兒歌鈴聲隨即響起。文沫原本上揚的嘴角頓時耷拉了下來。掙紮了幾秒鍾之後才頗有些心虛的接聽了電話。

“文沫!”電話那邊,傳來了滿含怒火的聲音。徐穎,文沫的發小兼閨蜜,自從文沫父母因車禍去世之後,比她大三個月的徐穎就自覺擔起了家長的職責。連文沫大學時代的輔導員也是直到四年後才偶然直到徐穎不是文沫的“家長”。上大學的時候,徐穎熱心的帶著文沫參加聯誼,說大學不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就不算讀過大學;文沫出國讀研的時候,徐穎隔著太平洋催著文沫趕緊找個金發碧眼的帥哥,生個可愛聰明的混血兒;到文沫讀博士的時候,徐穎嫁給了她在大學轟轟烈烈愛了一場,分分合合好幾次的青梅竹馬,婚禮上作為伴娘的文沫接到了徐穎硬塞過來的捧花;現在文沫已經獲得博士學位了,徐穎就領著自己3歲的小蘿卜頭成天的為文墨安排相親,發誓要將已經成為大齡未婚女青年的文沫嫁出去。

“嘿嘿,徐姐姐,您先消消火。”文沫幹笑兩聲,無奈的聽著電話那頭的徐穎質問她為何再次爽約,”苦口婆心“的勸說她去相親,把相親的對象從頭誇到腳都不帶喘氣兒的。直到半個小時之後,在文沫再三保證了下次一定出現在相親現場之後才掛了電話。

文沫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苦笑了一下,任由自己陷入溫暖軟和的被子裏。呆呆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想著前兩天在醫院拿檢查結果時主治醫生那同情的目光,心裏各種情緒一閃而過,最終化成落寞與無力。

本想著跟徐穎介紹的某個相親對象結婚生子,平凡度過一生。但是沒想到老天爺好似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作為從大學開始學製藥一直學到博士後的好學生,文沫不是醫生但也明白醫生口中那肝癌晚期意味著什麼。

不甘心嗎?憤怒嗎?怨憎嗎?肯定的!勤勤懇懇努力二十年,眼見著工作穩定薪酬高,還有一排高富帥在等著自己去挑選的時候被一張診斷書徹底擊毀走上人生巔峰的路,放誰身上也受不了啊。但是受不了又如何,文沫始終覺得有些事是找不到原因的,它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沒有為什麼。有些人生在大富貴之家,健康長大,有些人生在貧困之家卻小小年紀罹患絕症,這是什麼原因?論到底,不過感歎一句,這都是命。

想通之後的文沫拿起手機,繼續看著小說。她覺得,網絡小說中雖然有著各種的不合邏輯,但是,看著各種金手指,各種後宮,各種打臉才能發現人生還可以如此肆意,脫離實際的美好有時候也是對讀者的一種心理安慰嘛。

文沫將一本前幾天才開始看的女主修真類小說——《人見人愛修真女》看到最新章節,才揉揉自己已經幹澀的眼睛,回味了一下書中女主的各種霸氣側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意識朦朧之際還想著如果她是女配,一定遠離女主。

~~~~~~~~~~~~~~~~~~~三個月後~~~~~~~~~~~~~~~~

文沫在醫生和護士的陪伴下安詳的閉上了眼睛。這一世,她活的平凡,但她沒有後悔。人生最後的三個月,她拿出自己所有的勇氣,拒絕了除止疼片之外的一切藥物治療。帶著自己的積蓄以及對世界的好奇,開啟了一場近乎瘋狂的旅行。她到過世界之巔喜馬拉雅的腳下感受澄淨的藍天;她曾站在世界最深的海溝上,捧起那一抹藍的似乎能吞噬一切的海水;她領略了德國人的嚴謹,法國人的浪漫,美國人的隨意以及巴西人的奔放。三個月的時間不足以讓她走遍世界,但足以讓她欣賞許多人一輩子也不曾見過的美景。

文沫的逝世猶如一粒塵埃落入湖泊,沒有掀起任何波瀾。直到最後,她也沒有告訴徐穎她的病情。文沫留給徐穎的隻有百來張旅途的照片以及一封表示抱歉的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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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穎將一束鮮花放在了一塊隻刻有一句話的墓碑前。”離去不是結束“嗎?徐穎微笑著輕撫過墓碑上的字跡,這是文沫留給她的遺囑上特意要求刻上的墓誌銘。

“你真是一個豁達的傻姑娘。”徐穎低聲說道,並在心裏由衷的祝福文沫能在另一個地方,開啟另一段旅程。

瞿靈大陸,歸元宗,翟日峰,一間閨房內的一張床上。看著仿佛帶著點點星光的床帳,摸摸自己平坦的前胸,文沫再次由衷的在內心對老天爺豎起了一根中指,在心中罵著老天爺簡直是要玩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