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浪海是顧國東邊的一處無盡海域,據說比一萬個顧國加起來還要大,隻是到底從未聽說那個人真正去測量過。多浪海上島嶼無數,星羅棋布。各種奇珍異草都有可能在上麵尋到,所以自很久以來就有不少異士勇者前去尋寶。隻是正如它的名字那樣,它基本上天天都有風暴遍布整個海域。一般的舵手和船隻根本無法航行,因而即使顧國的當權者也未能涉足過深。所以它不但是尋寶聖地,也是大陸所不能容忍的死囚犯最喜歡逃亡的地方。
多浪海由於常年大風,所以很少有太過平靜的海域。可眼下的這個小島卻是出奇的安詳,在它上麵你幾乎感覺不到風的存在。遠遠望去,便能發現,那些風暴一吹進這裏就仿佛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力量一般,紛紛消失的無影無蹤。小島方圓也就百十畝地,處處堅石和一些喜歡長在石頭上的灌木。偶爾也有些老大的喬木聳立,使整個小島顯得鬱鬱蔥蔥。岸邊一處凸起幾十丈的巨石旁隱約可見三間茅屋,由於巨石隔浪的緣故,這裏被人為的清除成了一片不小的花園。嫋嫋炊煙飄過,一個婦人的聲音從左邊茅屋裏喊將出來:“老孟,叫你兒子吃飯了。”
“淚兒估計又去山上看望老山龜了,他娘,我們還是先吃吧。”一個爽朗的中年漢子幾步走來,一邊放下手中除花園雜草的鋤頭一邊溫馨的應道。
一個徐娘半老的布衣婦人掀開左首茅屋的草簾,將手中的兩盤熱菜隨手放在漢子跟前的石桌上,又回去端出幾樣飯菜碗筷。這才坐了下來輕聲道:“淚兒有六歲了吧?”
“是啊,我們逃到這裏六年了。是我們害的淚兒一出生就這麼孤獨,隻有山頂那個老山龜陪他玩。”
“老孟,我們可不可以……”
“別說了!絕對不可以!你應該知道六年前我們所犯下的罪惡,沒有人會原諒我們的,我們決不能回到陸地上去!淚兒也不能。”
“你們還記得罪惡嗎?”突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石桌旁坐著的夫婦像是屁股下麵猛然長出一團刺般驟然站了起來。放眼望向聲音來處,便發現不知何時,原本空曠的海麵上正遠遠的的站著一個人。
踏浪而立,這是溝通天地,步入氣道境的賢者才能做到的,無疑這個人正是這樣的強者。
世人在追求超越的過程中,把力量分為三個層次;分別是力道,勁道和氣道。力道者鍛筋煉骨,勁道者洗髓通脈,氣道者溝通天地,所以世人常雲:力不過千,勁不過萬,唯有氣道境強者才是逍遙天地,無拘無束的大自在。在顧國,每一個氣道強者都是皇室認可,萬眾矚目的賢者。
“沒想到我們夫婦竟然能夠驚動“神風傳說”座下的刀賢者,真是我們的榮幸。”中年漢子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那件事的對與錯,我們夫婦也不想多說。血債血還,我們認了。隻是淚兒還小,這件事本就與他無關,還是希望賢者不要為難他。”
“哈哈哈,名震四湖的風雲魔侶孟先生竟然還知道無辜?你們的淚兒無辜,那名門上下那麼多兒童婦孺就不無辜嗎?當年你們可曾放過他們。”踏浪而立,背刀裸肩的串臉胡男子冷笑著接道。
“風雲魔侶”夫婦正想說什麼,屋後通向島中央山嵐的叢林小徑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稚嫩的小男孩映入三人眼簾。“爹,娘,我餓了。”
“淚兒,過來。”石桌旁的中年漢子孟先生輕喊了一聲,突然他心裏莫名的有種不舍,也許今天是他們父子最後一次相聚了。他一把抓住走近的小男孩胳膊,小男孩淚兒隻覺得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不可思議的從漢子的手心傳了過來。他不由得一陣刺痛,忍不住的慘叫了一聲:“爹,我痛。”話語間,豆大的淚珠竟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滑落了下來,然後再也忍不住的暈了過去。
“老孟,你對淚兒做了什麼?”聽見兒子吃痛的喊叫,布衣婦人連忙拽過兒子:“你竟然廢了孩子的經脈!”
中年漢子沒有再去理會她們母子,隻是抬起頭對遠處海麵上男子一拱手道:“還望高抬貴手放過淚兒,讓他在這孤島自生自滅也好,必定他隻是一個廢了根基的孩子。”
“好,想必你也猜出家師派我海外尋你夫婦的原因。你們的孩子我就權當沒見過他,但你們夫婦是束手就擒呢還是要本座出手。”刀賢者緩緩從海麵走來,落腳在“風雲魔侶”夫婦麵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