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我在宿舍裏看見了鬼,楚航同誌極力要求我在別墅住下,他工作忙,平時住在市區的房子,我課業又少,即使打個來回去學校也來得及。
“那咪咪就托你照顧咯,我不帶它走了,叫它留下來陪你。”楚航笑著掃掃我的頭。
我很樂意和咪咪相處,看見它我就想起了多哩,多哩是我六歲就養在身邊的,我養了七年,十三歲那年離家出走了,有人說貓咪有種性格,它不會讓自己死在家裏,當它知道自己快死的時候它會離開家,離開主人,選擇獨自默默死去。
我記得那天下著大雨,我冒著大雨到處找它,老家的村莊都是坑坑窪窪的濕地,泥濘一灘,我深一腳淺一腳的邊哭邊喊,就是不見多哩的蹤影,我說多哩你回來吧,回來吧。
我沒有找到多哩,三天後村裏人去集市趕集,回來的時候告訴我他在集市上見到一隻黑貓,很像我的多哩,不過它已經死在了汽車的車輪下。
我哭了好幾天,不知道多哩為什麼離家出走,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去集市,也不知道它怎麼就死在了車輪下。那時候我還小,即使生氣也做不了什麼。
這一直是我心底的一塊空缺,直到我見了咪咪,我才堅信我的多哩沒有死,咪咪和多哩很像,它們都有一雙情緒化的眼睛,隻是多哩比較溫順,它不會用那種怨毒的目光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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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航的別墅很大,上下兩層的複式結構,他的房間在二樓,我自然睡在他的房間。
他的床也很大很舒服,我滾了單子來回動彈,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別墅心裏多少有些害怕,我把二樓的燈都打開了,一樓盡量不下去。
睡到半夜的時候又開始轟隆隆的打雷,郊區雷電天氣多,晝夜暴雨也很正常,我扯了被子給自己蓋上。
迷迷糊糊中又開始做夢,夢見我去了集市,熙攘的人群裏擠來擠去,陽光很刺眼,我進入人群一看,原來是出了車禍,地上一灘血。
我正尋找著受傷者,忽然看見從車輪底下爬出一隻呲牙咧嘴渾身是血的黑貓,它無比痛苦的尖叫著,四肢被壓斷了,肚子裏的腸子也流了出來。
看見我它伸著一雙血爪子向我抓了過來:“喵——喵——喵!”
我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這一幕實在震驚,那不是我的多哩嗎?
我大哭著就要上前,多哩突然張了大大的血口直接咬上了我的手腕,我吃痛的大叫一聲,轟隆——一聲炸雷響起來,別墅裏被照的通明。
我猛地睜開眼睛,就在目光還沒有聚焦的時候,映著突如其來的閃電我看見床尾站著一個女人。
隻是一秒的時間,隨著閃電熄滅,她也淹沒在了黑暗裏。可僅僅是一秒我也看清楚了,她留著長長的卷發,臉色慘白,穿一件乳白色的睡裙。
我連忙打開床頭燈,這才籲出一口氣,什麼也沒有。
外麵一聲接著一聲的閃電,大雨還沒有來,閃電勢頭很急,如擂鼓一般錘擊著人的內心。我從床上坐起來看著明明滅滅的別墅內,心慌無比。
楚航,我想給楚航打個電話。
手機在樓下沒有拿上來,我找了拖鞋下床,雙腳剛一碰到地麵,忽然有什麼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踝,低頭一看,一雙血淋淋的雙手從床底下伸了出來。
啊——
我歇斯底裏的狂叫著踢打,狠踹,一邊忙忙的蹭到床上,驚恐的看著房間內,這……這房子裏鬧鬼。
我將被子抱作一團,身體瑟瑟發抖,冷汗已經不知流了多少,伴隨著眼淚永不休止,我在心裏一遍遍喊著:楚航,楚航,楚航……
身子都是僵硬繃緊的,雙手握成拳頭,閃電再一次照亮夜空,這裏的天空很陌生,遠處除了樹就是山,黑漆漆的十分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