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蟲子不是怕火嗎?你們看,它們在躲避火苗,如果我們幾個拿著酒精燈圍繞著傷口,想必它們一時半會也不會攻上來吧?”
四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有這個可能,看眼前的形勢這些蟲子還是害怕火的,不如一試。
“那還等什麼?”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整個房子被大火包圍著,用不了一時半刻就要燒進屋子來了。
李斯走到小趙的屍體旁,舉著手指懸空在小趙的裂開的肚皮上方:“記住小靜說的,我放血,你縫合。”
程向東點了點頭。
李斯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兩名搬屍工每人各拿了兩個酒精燈圍繞著李斯割破的手指,血一股股流了下來滴入小趙空蕩蕩的腹腔裏。
原來,以屍養蟲的方法就是以五髒養之,肚皮就是一個大大的容器,肚子裏的五髒六腑就是食物,小趙的五髒已經被屍線蟲吃了個幹淨,如今隻剩下一副空皮囊。
血一流進去,許多屍線蟲聞著血腥味就爬了進來,地上的黑壓壓一片蟲子像是一團烏雲,隨風一吹向著一個方向前行著。
也許是鮮血對它們的吸引力太大,也許是有酒精燈護著,那些貪心的蟲子全都爬進小趙的肚子,對於李斯手指流出的那一點血,它們根本看不上眼。
蟲子太多,一點半點的血根本不管用,李斯隻能盡力將它們吸引著,在那些屍線蟲沒有完全進入之前,他不能停止流血。
程向東急道:“夠了,你這樣非把血流幹不可。”說著話,程向東將一把手術刀遞到沒受傷的搬屍工麵前。
那人也鼓足了莫大的勇氣,這才拿起刀子用力一割,與此同時李斯收手接過他的酒精燈,護住他的傷口。
當然,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倆的手指都得挨著,被酒精燈護著,以防萬一。
那人放了半天血,大叫道:“俺不行了,不行了。”
“夠了夠了!”這時候屋子裏的蟲子都已經進入小趙的腹腔,他們像是得了水的魚兒,歡騰的不得了,一個個都大口大口吞咽著,享受著鮮血的美味。
程向東早就預備好縫合的針線,這時候他也顧不得惡心不惡心,徒手而上,三下五除二將小趙破裂的肚皮縫了個死死的。
一股火苗躥了進來,呼呼的燃燒,時間剛剛好,李斯和程向東奮力一推,將那床推向門口,大火瞬間就把小趙的屍體吞沒了。
打開房間裏的水龍頭把衣服弄濕,又從消毒櫃找出兩條幹淨的床單也弄濕,兩人一組披在頭頂,然後程向東一腳踹開了窗子。
是死是活在此一舉了,他們什麼也沒想,邁開大步衝出火海,李斯從來不覺得自己可以跑成這樣的速度,猛地衝出來的時候圍觀的人都被驚嚇到了,哇啦大叫著想要散開,定睛一看是李斯他們,也都不由得好奇起來。
這時候再看,原來消防車早已經到了,醫院為了防止火勢蔓延燒到其他樓層,早就叫消防車準備在這裏,隻要急診樓一燒完,立即滅火。
再一次死裏逃生李斯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慘白,這是失血過多所致。
眼瞅著急診樓燒盡,連個渣渣都不剩,更別說小趙的屍體了,早已經淹沒在了火勢裏,那些屍線蟲也了無蹤跡可循。
經曆了一番驚心動魄之後,李斯算是明白了,自己算個啥,那些大人物想弄死自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都讓開,都讓開。”陳主任和劉院長也到了,看見灰頭土臉的李斯和程向東,劉院長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擦,不是你要燒死我們的時候了!李斯狠狠白了他一眼,隻見陳主任一揮手,叫消防車滅火。
“這次大樓失火你們能逃出來真是萬幸,萬幸啊!”陳主任說。
李斯已經很習慣他這種嘴臉了,每次出事都是對內一套對外一套,叫李斯守口如瓶,這次恐怕更是如此吧,對外隻稱是失火,反正毀屍滅跡證據已經不再了,那些惡心的蟲子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