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文靠在寬大的椅背上,表情陰鬱地看著麵前的屏幕。一張放大的女人的照片已經在上麵顯示很久了。它是在一張廣場噴泉的街頭抓拍照片上截取下來的。在那張照片裏巨大的廣場噴泉和一群飛翔的鴿子幾乎占據了整個畫麵,一個粉紅裙裝的小女孩的背影成為了整張畫麵的亮點,但是這個隱身角落的女人卻是翰文唯一關注的焦點。
翰文將煙頭按到滿是煙頭的煙灰缸裏。房間裏的煙霧都快引起火災報警了。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吸煙了,大概有三年了吧?那是最後一次得到她的消息的半年後。醫生說他這樣下去會毀掉他的肺,那樣他就別想再跑片場了。而電影是他那時僅有的了,除了它,他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於是他漸漸減少了吸煙,就好像漸漸減少了對她的怨念。他不知道他對那些過往還保留了多少,但他知道他不可能忘記,即使他裝出一付已經忘記了的樣子,他知道他連他的助理小黃都沒騙過。
照片中,她的身材更瘦削了,微微卷曲的長發遮住了半張臉,神情裏透著淡淡的疲憊和落寞,很難得的似乎還有一絲絲軟弱。這些是他靠一個資深導演多年的經驗從一點點細節裏判斷的。盡管攝影鏡頭的分辨率已經很高了,但是她作為背景部分,即使放的再大,也不免有些模糊不清,所以他無法看出更多。是她,他知道那是她,不是直覺,就是知道。
他死盯著畫麵中的她,她還是那樣隨意,漫不經心,拿著手機在擺弄卻不是很專心。你是要回來了,還是仍然隻是一個過客?當年那樣毫無預兆的闖入我的生活,又那樣義無反顧的悄然離去。現在又這樣突然的出現,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就這樣一道小小的模糊的身影已經打亂了我努力維持的平靜。你還要重新攪動這汪沉寂的池水嗎?你會嗎?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詰問,探尋還是--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