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眉緊鎖,千騰臉色複雜,拳頭緊緊握起,仿佛做下了某種決定,千騰慢慢卻堅定的說道:“不,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我絕不會再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誰也不行!”
毅然轉身走至門口,千騰的語氣決絕而冷冽,打開房門,抬腳便要離去,但不知為何又驀的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了看身後的那道身影,他隻覺得父親也終究是老了,他的兩鬢也已經爬上白發,堅毅的額頭已經開始有細紋生長。
他依舊穩穩的坐在那裏,品茶的姿勢優雅而高貴,可是卻渾身散發著孤獨的氣勢,心中有些不忍,千騰的表情也開始有些柔和,忽然關了房門,千騰又走了回去。
在千跡的對麵坐下,千騰為他續了杯,順便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著精致的茶杯,千騰慢慢的品著,腦海中開始有往事回憶,他突然響起了那個溫暖的懷抱。
“父親,您知道嗎,當年您將我從冰冷的潭裏救了出來,當時在您的懷中看著您關心的眼神,我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溫暖,為了您我努力訓練,隻為了不想讓您失望,我從未忤逆過您,對您做的每一項決定我都是絕對的服從與接受,哪怕我其實並不願意。”
千騰的回憶著有些遙遠的沉痛,而千跡仍然沉默不語,隻是那雙滿含著睿智的厲眸有些深沉。
“就在我以為,一切就這樣下去,我的心已經開始慢慢沉靜的時候,她出現了,她為我本已暗淡的生命帶來了光明,她的周身總是帶著溫暖的陽,讓人不自覺的靠近已汲取溫暖,可是她自己帶著滿身的悲傷卻還總是堅強的獨自支撐著,從那時起我便發過誓,無論未來如何,我會在她身後為她默默守護,隻求她不再悲傷,我的生命已不再屬於我自己,而是屬於她。”
第一次在自己的父親麵前吐露自己的心聲,千騰的眸中滿是回憶的溫柔,他感受到來自父親訝異的目光,薄唇輕笑,千騰站起身走出書房,關上書房的門,千騰靠在門上,拿下眼鏡放進上衣口袋,揉了揉鼻梁,他忽然隻覺好累。
“少爺,淩舞小姐與風落少爺來了。”雷叔早已在門外守候,恭敬的說道。
“淩舞和落?知道是什麼事嗎?”千騰很是訝異,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收拾了一下心情便隨著雷叔向客廳走去。
“不太清楚,隻是淩舞小姐好像有些不對勁。”自幼看著三個娃娃長大,淩舞雖然總是文靜內斂,可是那細微的變化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讓淩舞也為難的事,究竟會是什麼事呢?濃眉皺起,千騰大步向前走去,挺拔的身影隨即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
一道目光隨著他的消失而落下,千跡站在門口,想著剛剛千騰的話語,眸中滿是複雜,“千騰,原諒父親。”他喃喃自語,黑眸閃過一絲無奈。
從這一周開始,奧草名園已經正式停課,離校的日子定在了3天以後,落島之外的沙灘上停滿了各色的名貴跑車,不時的有穿著黑色西裝的保膘或管家們昂首企盼,有的人已經打包好行李隨著家中來接的下人回去了,也有的三兩成群結伴來到奧草名園周邊的商業街上舉行最後的道別。
而蘭透裏自是也免不了熱鬧一番了。
今天是蘭透最後開張的一天,酒吧中的氣氛被烘托至最高,霓虹閃爍,勁樂飄蕩,酒吧內人影幢幢,好不熱鬧,音樂聲,嬉笑聲在這裏組成了一首動聽而熱烈的交響樂,漫天飛櫻的甜醉清香彌漫在空氣中,亦模糊了人們的神誌。
二樓的雅座相比之下則要顯得稍寧靜一些,千絕俯身趴在二樓天井的欄杆之上,藍眸中映著人們瘋狂舞動的身體,耳中充斥著那震耳的音樂,可是她的眸卻並未有焦距,腦中默默的想著這幾日的事情,先是情兒無故退學,接著是淩舞淩愛提前出校,再後來是風落的不告而別還有千騰的突然離去,眨眼幾天,大家竟已相繼離開,心中不由得有些傷感,千絕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千絕,唉聲歎氣的這可不太像你。”湛藍端著兩杯漫天飛櫻而來。
翻轉身體,千絕背靠在欄杆上,接過湛藍遞來的漫天飛櫻,淺啜,抬起頭,藍眸有些深沉:“湛藍,你也快回去了吧。”
隨著她一起並排靠上欄杆,湛藍也隻是低頭,好看的薄唇忽而輕抿,有一抹誘人的弧度,低沉的嗓音隨即傾瀉:“是啊,如果可以,其實我還是比較不想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