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嚴夕貝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頭抵在玻璃上閉著眼睛假寐。五年前的一次意外,她的父母死於那場車禍。自此便成了孤兒,所幸唯一的姑姑收養了她。雖然逃掉了去孤兒院的命運,但畢竟是寄人籬下。姑姑家並不富裕,所以自從上高中後,她幾乎每天放學後都要打工到很晚,因為她要盡可能的減輕姑姑一家的負擔。記事起時知道因為媽媽不顧家裏人的反對而堅持要跟爸爸在一起,所以在嫁給爸爸之前便與家裏斷絕了關係,爸爸這邊也就隻有一個姑姑,她知道姑姑一家本不想收留她,可後來因為知道她爸媽的巨額賠償金後,便立馬把她接了過去。起初她也很納悶,為什麼姑姑的態度轉變得那麼快,後來因一次偶然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她才知曉。可是她還是一直裝作不知道,因為畢竟她們是她唯一的親人了,所以直到現在她們也還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
“小子!快點投幣!”司機的聲音,打斷了嚴夕貝的沉思,她抬起頭看向聲音來源。
“大叔!我錢包裏麵沒現金了。不過我有信用卡,你這有地方刷卡嗎?”。站在投幣箱旁的一個高個子男生問道。周圍的人都笑了。皺了皺眉,嚴夕貝知道那又是一個家裏有錢的公子哥,像這樣的人她見了不少,因為在她每天打工的西餐廳裏大部分都是那樣的人,特別是有幾個經常去的熟客,她都認識了,因為他們每天都帶著不同的女孩子進進出出,讓嚴夕貝印象深刻。像那些仗著家裏有錢便到處欺騙女孩子感情的公子哥,嚴夕貝打從心裏感到厭惡。
“開什麼玩笑!你以為是在商場買東西啊!”司機又氣又笑道。從來就不是個喜歡管閑事的人,再加上眼前那位還是她討厭的那號,嚴夕貝不想再注意他。可是當她把眼神從他身上移開時,突然感覺那個身影有些相似,看著他一個人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嚴夕貝想到了五年前的自己,當時自己和爸媽是在同一輛車內,隻是當事故發生前,媽媽死死的把她抱在懷裏,所以她沒有受一點傷。當警察趕到時,把她從媽媽懷中抱出來時,她才發現媽媽的身上全部都是血,她的身上也有很多血,可是卻不是她的。突來的變故讓她不知所措,她甚至忘了哭喊,就這樣傻傻的站在那裏,看著爸媽渾身是血的被抬上急救車。從回憶中清醒,嚴夕貝從口袋裏掏出硬幣,走到他身旁的投幣箱將硬幣丟了進去,對著他道:“行了!下次別忘了帶錢。”說完,便轉身走回座位繼續開始假寐。看著她的背影,封逸陽有一秒的恍神,但在下一秒他立馬跟了上去。走到她身旁,他思索著該從何開口。
“呃。。那個。。謝謝你!”
“什麼?”
感覺身旁有人和她說話,嚴夕貝睜開眼睛看著他問道。好冷的眼神!封逸陽感覺有一絲的涼氣,咽了下口水,他還是開口道。
“剛才。。謝謝你幫我投幣。”
“沒什麼!”
原來是他,看了他一眼,嚴夕貝淡淡說道。好像下了很大勇氣一樣,封逸陽大聲道:“你叫什麼名字?在哪個學校?我明天去還你錢。”
“不用了。”嚴夕貝依舊淡淡的。
“你告訴我嘛!要不,你告訴我帳號,我彙給你。”封逸陽有些語無倫次道。
“你白癡啊!一個硬幣你彙什麼?我說不用就不用了。”嚴夕貝有些火大的說道。看著車上的人都把目光轉向他們,嚴夕貝感覺有些丟麵子,看了眼站牌,發現快到站點了,便起身向後門走去。看她離開了,封逸陽也跟著走了過去。
“喂!你是崇南的嗎?”發現他站在身後,嚴夕貝問道。
“不是,我是紀風的。我剛從國外回來,今天去報到的。今天也是第一次坐公交車。”封逸陽老老實實的答道。
“難怪!”
怪不得坐公交忘帶錢的。看他一副老實樣,嚴夕貝好心提醒道:“紀風還在後麵幾站。”
“我知道,地圖上有寫。”說著,他揚了揚手中的地圖。
“知道你還站在這,那邊有位置,去那裏坐著。”嚴夕貝沒好氣的說道。
“不要!我跟你一起下車。”
“這裏離紀風還有很遠呢!”
“我知道。今天我就跟著你了,明天我再去學校報到。”
“你跟著我幹什麼?”嚴夕貝有些無語道。
“你幹什麼我就幹什麼!”說得是理所當然。
“你腦袋有問題啊?幹嘛要跟著我?”對於他的回答,嚴夕貝有點昏頭了。車終於停了,嚴夕貝立馬跳下車,轉身對著正準備下車的封逸陽道:“你站住!不準下車跟著我!要不然我揍扁你!”抬起的腳慢慢又放回了原地,封逸陽直望著她。看著他一副委屈樣,嚴夕貝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愛。車門急時的關上了,看著他那欲哭無淚的表情搖了搖頭,嚴夕貝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