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錢江崩潰了(2 / 2)

大雨真的來了,劈裏啪啦地敲打在梁軍醫和因為扔酒瓶用力過猛而撲倒在河灘上的錢江身上,他又哭又笑地對梁軍醫說:“你覺得我是好幹部是不是?你認為下麵幹部群眾在背後一定會說我的好話是不是?你錯啦!因為他們也不傻啊!包括那個看到很老實的農村幹部張禮雲,唉!”

“到底怎麼回事嘛?”梁軍醫哭了。

錢江說得不錯,看到很老實的張禮雲也不傻,他此時正坐在代銷店裏望著突然下雨的夜空給黃紅英打電話說:“黃主任我覺得不大對頭,我們今天特別給錢書記說過就是江洪飛收買派出所想整陳二娃,目的就是強占土地,錢書記也說過要追到底,現在按道理說應該把江洪飛抓過去,至少弄過去問一下噻,咋個就沒動靜了呢?”

黃紅英和胡小冬正在床上歡樂雲雨,接聽著張禮雲的電話,挺亢奮的情緒一落千丈,趴在她身上運動的胡小冬也清楚聽見了張禮雲的話,二人同時一閃念:錢書記不敢惹拆遷辦!

“可能是徐敏和鄭三娃跑了沒證據了嘛?”黃紅英安慰著張禮雲道:“再等一下看嘛,張大哥,”她說到這兒時竭力控製住語氣說:“現在陳二娃不在了,你特別要注意安全。”說著就壓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張禮雲放下手機,眼裏浮起一片驚恐。

電話這頭的黃紅英把手機扔到床下,摟著一瞬間變得像死魚一樣不動了的胡小冬哭了:“我以為今天該高興一下,結果是這樣子,我真不該去鼓動他們,硬是把他們害了啊!”

好事沒辦完的胡小冬起床穿好衣服坐在床邊神乎乎的說:“我回去了,這幾天你也不要去上班,既然錢書記不敢碰他們,那些雜種肯定更囂張,要報複跟他們作對的人,我們這兩天的表現哪個不曉得呢?我喊你不要卷進去你不聽還罵我、、、、”

胡小冬走出黃紅英家門下到樓梯拐彎時還能聽見她的哭泣聲。

錢江也在哭,而且不是黃紅英那種嚶嚶的嗚咽,是對著頃刻間讓岷江河水位升高的暴風雨嚎啕大哭:“我不是好領導啊!我對不起岷江市尤其是岷江鎮的老百姓啊、、、、”

市委書記在酒精作用下徹底失控了,一邊哭一邊在地下打滾。

梁軍醫嚇壞了,但她畢竟是受過軍事訓練的人,強行把錢江拖到車裏又給秦正明和李元國分別打了電話,然後開車飛奔回到板房辦公區。秦正明和李元國已經先一步趕到,幾個人把渾身泥水已經站不起了的錢江抬上他專用辦公室的二樓,聽到他嘴裏仍然念念有詞:“家長們,鄉親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因為錢江是隔三岔五地回一次蜀都市,在這兒沒有換洗衣服,李元國立刻給在清風山為陳春霖修祖墳的錢永富打電話,要他把自己的換洗衣服拿一套來。

錢永富自從上回因為擅自接受汪昊的安排墊錢修陳春霖的祖墳被錢江打了一耳光過後再也沒來見過他哥哥,其實心裏也十分思念,接到電話後立即趕來了,提著裝衣服的袋子剛剛在休息室門口露出腦袋,立即被稍微安靜下來的錢江跳起來吐了一泡口水罵道:“滾!你娃來幹啥子?又來害我是不是?又給你嫂子夥起想整啥子錢?爬!給老子爬出去!”

錢永富丟下衣服屁滾尿流的跑了,但是錢江被他兄弟激起的再次近乎迷亂的狂怒並沒有停止:“你們不知道,我苦啊!我被他們害得好苦啊!我有苦無處訴啊!陳春霖,小汪,還有我家裏那兩個不爭氣的東西,他們害我啊!”

休息室裏另外三人霎時間瞠目結舌。

梁軍醫撲上去用毛巾給他擦臉說:“你咋從來不給我說呢?你早點說出來就不會這樣了,這樣下去你會、、、、”她想說這樣下去你會患精神病的,但是沒說出來,不顧李元國和秦正明在場,撲在錢江身上哭了,錢江卻一把推開她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指著窗外風雨交加的夜空大喊:“我要告,我要告他們,直接給中央寫信,連我自己一起告!我要、、、、”

李元國和秦正明幾乎同時撲上去抱住錢江,捂住他的嘴,李元國哭了,“師傅,不要說了,這機關裏還有那麼多值班的人,聽到了咋得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