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江冷笑道:“清者自清,他如果真沒做過,又擔心什麼呢?”
陳春霖無語。
錢江又道:“我的春霖省長,陳大哥,你現在身居高位,不直接接觸老百姓,你不知道我們這些下麵的人有多難,稍不小心就會麵臨你想都想象不到的突發事件,處置失當就要問責,比如剛才這事,幸好我從這兒過碰上了,及時派秦正明去處理了,如果今天交警跟老百姓打起來,再弄翻兩個來擺起,群眾上訪到省城,你肯定就要處理我是不是?”
“行嘛,行嘛!”陳春霖幹笑道:“你的意思就是喊我不要幹涉你們的具體工作嘛,你給我實話實說我很高興,兄弟之間就該這樣,先談到這兒,你回你的車上去,不要讓下麵的人以為我們在密謀什麼。”
錢江樂滋滋地離開奔馳越野車,他以為繞脫了,可是等陪同上海方麵援建災區的領導視察災後重建工程結束,中午在鹿埸酒店吃完飯要去房間午休時,陳春霖突然悄悄對錢江說:“跟上海人喝那酸不嘰嘰的洋酒不過癮,陪我再喝兩杯鹿血酒。”
餐廳裏送來一瓶鹿血酒和幾樣下酒菜,副省長和市長就在鹿埸酒店的客房裏喝了起來,陳春霖不吃菜,也不像在餐廳裏和上海來客一起時笑容可掬,隻悶起腦殼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喝著喝著眼裏竟有了淚水,錢江正要問他怎麼了?他卻一擺手說:“兄弟,你不要問我,你隻回答我幾個問題,第一個我們倆有沒有感情?特別是我們都在衛紅他爸身邊工作的時候那種同誌加兄弟的友情你忘了沒有?”
“沒忘。”
“你從省裏空降到岷江市,從副市長到市長,成為一方諸侯,哥哥我幫過你沒?雖然劉愛民喜歡你,但省裏也有相當一部分領導說你的壞話,說你死板,缺乏靈活的改革眼光,不適合委以全權,我當時剛進入省裏辦公會,我是怎麼支持你的,你沒忘記吧?”
“我、我沒忘記,你是想說什麼嘛?”端著酒杯的錢江望著從未在他麵前流過淚的陳春霖,再瞟了一眼那沒動過的筷子,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
“最後一個問題!”陳春霖眼淚汪汪道:“你願不願意哥哥我倒下去?我過一段時間就要奉調進京了,我今年五十七歲,到了中央就算是年輕人,以後可能步入國家領導人的行列,我這人是念舊的,不光是你小錢,還有其它區市縣的兄弟我都會往上提的,可是如果我現在出了事倒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嘛?”酒也喝高了的錢江不顧平時的禮節靠近陳春霖,搖著他的肩膀問道:“是不是小汪用修祖墳的事威脅你了?你當時就不該把規模搞那麼大嘛?其實我當時就反對你也知道,結果你不要我插手,鬼迷心竅要聽小汪的,還在他的慫恿下改變了修路方案,把他從我這兒調出去當指揮長,這下子這娃不得了!依我說那都是封迷信,幹脆擱下來不修了,你、、、、”
“不是修祖墳!”陳春霖突然聲嘶力竭地叫道,端起半杯殘酒猛潑在自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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