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輝不敢進C村,隻得支使熊胖子和餘兵跟劉大炮同去,可是這支公開勾結在一起的警匪聯合大隊進入岷江村轉了一圈卻連張昂的人影都沒撈到,難得穿一回警服的劉大炮回來後,揭下帽子搧著風,喘著氣說:“汪領導,這龜兒事情不好整,我們又不曉得那娃的家庭具體位置,老百姓些又像防賊的一樣防著我們,不僅不給我們說那張昂在哪些,還隨時有幾十個人拿起鋤頭扁擔跟在我們後頭,真要打起來我們也不敢開槍。我覺得這岷江村就像地道戰裏的高家莊一樣,全民皆兵了,狗日的把我們當成日本鬼子了。”
“你說的啥子嗬?”汪昊盯著劉大炮那愚蠢的圓腦袋斥責道,周圍人都想笑又不敢笑,劉大炮尷尬地翻了翻嘴唇也沒吭出聲。汪昊望著死水溝對麵泥坎上站立的農民們,忽然對張正輝和劉大炮說:“我敢肯定張昂就在對麵那群人裏,這樣子,我們自己動手把這已經被他們削窄了的水泥路挖開,把這死水溝的水重新放回溝裏去,到時他娃必然要跳出來,隻要他一現身就給我抓人!”
張正輝和劉大炮連連點頭。
拆遷隊的一輛小型挖挖機被調了上來,砰砰砰三兩下就把質量本不牢固的水泥路整出幾個裂口,岷江村的老百姓們著急了,嚷了起來:
“日你媽不準挖我們的路!”
“你們今天休想占我們的地!”
、、、、
農民們又抓起石頭砸向挖挖機,駕駛員嚇得掛了倒檔向後退。
這會兒對麵泥坎上突然出現了穿著圓領白汗衫的張禮雲,雖然隔著二十米遠的水麵,汪昊和張正輝也能看到他那臉上露出的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高度緊張,聲音嘶啞:“老七!你也是我們這兒的人,你下得了手啊?”
“我、、、、”張正輝說不出話,搭下了眼皮,他旁邊的汪昊卻看著張禮雲露出微笑道:“張村長你好,你是老幹部老,我們是一家人,你應該配合我們的工作噻!你們在這兒挖這麼大條溝阻礙我們執行公務,要追究責任的嗬!”他本想用這官話套住看上去老實的張禮雲,哪知道當了幾十年幹部的張禮雲也不是那麼好套的,他克服了剛出場時的緊張說:“是你們不按國家政策辦要強行占地我們才這樣做的,這溝就是我喊挖的,有啥責任我承擔!”
汪昊一愣,見張禮雲沒被唬住,又心生一計,對張正輝和劉大炮悄聲說:“幹脆先把張禮雲抓起來,再把張昂逼出來。
張正輝聽了有點疑狐是否能行?沒說話,一心想緊跟汪昊以圖日後的劉大炮卻不假思索地說:“可以,我聽你的!”
“張村長!”汪昊語氣非常嚴肅地向死水溝對麵的張禮雲喊道:“省政府一周前下過一個文件,要求快速公路所涉及的區市縣、鄉鎮各級行政機構及負責人配合快速公路的建設,不得阻礙或與不明真相的群眾一起製造阻力,否則將嚴肅處理相關負責人,所以我現在以全省快速公路協調委員會S市段指揮長的身份通知你,立即疏散阻礙我們工作的的村民,不然你後果自負!”
他故意不給張禮雲說話的機會,把矛盾的焦點推到極致,張禮雲果然上當了,也不爭辯,還兩手撐起腰杆吼道:“啥後果嘛?大不了我這村長不當了,我肯信你還把我抓起來了?”
“你說對了!”汪昊陰險地冷笑道:“你是村長,不光不配合工作,還指揮挖這麼大條溝來阻礙快速公路的建設,你這不光是犯錯誤,是犯罪!把他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