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萬老九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比萬老九矮了一個半腦袋的一撮毛隻有最多二十歲，挨了一耳光後反應之迅猛是很多人沒見過的，隻聽“叭”的一聲同時伴著寒光一閃，高大威猛的萬老九立即在夜總會大廳旋轉的七彩燈下搖晃著站立不穩，一手捂著瞬間冒出鮮血把白T恤染紅一片的胸口，一手指著手裏還拿著滴血的彈簧刀的一撮毛說：“你敢殺老子，你曉得我是、、、、”話未說完就像一截木頭棒棒倒下去砸在猩紅的地毯上。
“殺人啦！”大廳裏一片恐怖的喧嘩聲，音樂也停了。
夜總會大堂經理隔著幾米遠對一撮毛說：“他、他是你們的九爺的嘛？”
一撮毛像沒聽懂一樣翻了大堂經理一眼，毫無懼色地用衛生紙把彈簧刀上的血跡擦幹淨關好，對同來的幾個夥伴一揮手說：“走，收隊。”然後帶著兄弟夥大搖大擺地跨出夜總會大門。
大廳裏嚇傻的人們這才回過神來，議論道：“聽口音這幾娃不是本地的，本地的哪個敢嗬？”
、、、、
得到兄弟被殺死消息的萬老五和110警察前後腳趕到了玉壘山，在魂不附體地跪在他麵前準備好挨打的夜總會老板麵前，長期蠻不講理的萬老五今天表現得出奇的冷靜，沒打人也沒罵人，而是蹲在萬老九血糊糊的屍體旁邊，親手為兄弟撫上死不瞑目的眼睛，哭了，泣不成聲：“你、你背時！”
萬老九被外地流串來的混混殺死的消息在S市紅黑兩道的影響相當於一埸地震，高興的人占多數，最高興的就是李元國，他在第一時間給回省城去了的錢江打電話：“錢市長，報告你一個特大喜訊、、、、”
當時錢江正帶著從北京回來的妻子周亞男和老家過來的兄弟錢永富一起到省醫院去看望劉衛紅，他在電梯裏時一直糾結著如何給衛紅妹妹解釋萬老九占了夏天鎮長位置的事，他既不想把李元國被敲詐的事說出來，又想讓衛紅滿意，因為這幾天在與李元國和田萬全閑談時無意中聽到夏天和老婆焦麗離婚了，作為多年來一直把劉衛紅當妹妹看的錢江真正為單身幾年的劉衛紅高興起來，他決定要拉夏天一把，為了報答對他有再造之恩的愛民省長，為了衛紅妹妹的美好姻緣。但是又怕萬老九的事情扯不圓衛紅跟他耍脾氣，所以故意把老婆和兄弟一起叫上，萬一氣氛不對可以攪和一下。
李元國的電話徹底衝散了錢江關於如何跟劉衛紅談話的焦慮，他舒開了皺起的眉頭，嘴角抿笑起來，但是一直不吭聲，電話裏又傳來李元國興奮的聲音：“師傅，你聽到沒有？是不是你那邊信號不好？”
此時錢江已走出電梯，一左一右貼著他的周亞男和錢永富也聽到了電話裏的內容，倆叔嫂雖然跟萬家兄弟沒有交往，也知道其惡名，都在旁邊連連叫好，說是這倆兄弟都是該天收的，咋不把萬老五一齊收了嘛？錢江沒有參與她們的議論，壓抑住激動盡量平穩地對李元國說：“我知道了，這幾天我在省上要開幾天會，他的喪事我就不參加了，你如果不想去，就讓老田和小汪他們去，萬老九畢竟是我們的幹部嘛。”
周亞男和錢永富見錢江打完了電話，正想扳著他肩膀問萬老九被殺到底怎麼回事？沒想到平時在她們麵前很嚴肅也很穩重的錢市長突然臉都笑爛了，還甩開步子一溜小跑地奔向劉衛紅的病房門口，倆叔嫂愣了愣，也加快步伐跟上去，等她們進入病房時，隻聽到裏間傳來錢江痛快得像小孩子的聲音：“衛紅！喊夏天回去!馬上！立刻！”
正跨進裏間的周亞男和錢永富又聽到劉衛紅生氣的聲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