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你媽凶手就在這些做活路的人裏頭!”熊胖子罵罵咧咧地要衝向田壩裏,鄭三娃一把拉住他說:“這麼多人你敢肯定是哪個?看清楚沒?那房子到底是自己垮的還是哪個掀的?媽的這兩天到處都有受過震的房子說倒說倒了。”
熊胖子惱怒地盯著鄭三娃:“日你媽你的意思是我在亂說?”
“口白放幹淨點哈!”鄭三娃也毛了,瞪起兩眼道:“大家都是兄弟夥,你娃橫豎日媽日媽的,七哥也不象你這樣子嘛!”
熊胖子怔了一下,愣住了,這會兒一個聯防隊員從竹林裏小跑著過來衝他們喊道:“熊哥鄭哥快回去,張鎮長擔心要不行了?”
熊胖子立刻甩開大步往回跑,鄭三娃猶豫一下,也跟著跑,其實從他看見廁所倒塌的一瞬間,心裏或者說潛意識裏就有巴不得張老七這個壞蛋領導被砸死在裏麵才好的念頭,所以他故意不去掏埋在廁所裏的張正輝。鄭三娃很想他死,他死了就不會有朝一日整鄭三娃了,日子可能好過點,至少不會被逼著去幹壞事。
但是,後麵跑上來的聯防隊員和村幹部七手八腳地掀開斷瓦爛磚把張正輝搶了出來,褲子都沒提上去的張正輝滿身是灰,額頭流血,鼻孔裏還有氣,嘴巴一張一張的。熊胖子撲上去抱著他,蠻橫的眼神變得象狗死了主人沒飯吃那般難受,泣不成聲:“七、七哥、、、、”
張正輝遊絲一般的聲音傳進熊胖子耳朵:“快把我送醫院,我想吐,不要哭,我不得死。”
討人厭,活千年,張正輝命不該絕,矮小的廁所牆壁倒過來時夠不著他拉屎的地方,隻是水泥瓦掉下來把他砸成腦震蕩,在他昏迷著被送進市人民醫院輕度受損經過加固後已投入使用的病房時,正好是昨天被他氣得血壓升高昏倒的鎮長夏天出院之時。夏天在先後來找他的胡小冬和張禮雲的陪同下剛走到醫院門廳裏,正好碰上隨救護車前來的鎮政府辦公室主任黃紅英正幫著醫護人員用平板四輪車把頭上纏了繃帶昏迷著的張正輝向醫院裏推。
胡小冬招手把黃紅英召了過來,聽完她的敘說後,胡小冬叫她先去病房,待黃紅英走後,他捂著嘴對夏天和張禮雲說:“龜兒子不得死,我擔心還是要去看一下哈?”
夏天點頭揮手說:“你去嘛。”
張禮雲盯著胡小冬屁顛屁顛離去的後背笑罵道:“龜兒子硬是房子上冬瓜。”
夏天也苦笑道:“唉!其實政府機關裏基本上全是這種人,很正常,老胡這些還算是比較有良知的那一類,比如說今天他給你通風報信。”剛才在病房裏夏天已經聽胡小冬和張禮雲講過張正輝帶聯防隊下鄉的事。
張禮雲點頭道:“是,但是他這人還是不能太相信。”他這時來找夏天是要他通過關係把岷江中學房子垮塌的內幕捅上去的,因為奉張正輝之命來找夏天回去阻止招聘幹部辭職的胡小冬在埸不好說,雖然胡小冬今天上午給他通風報信,但他始終不相信這個人的人品,擔心他車過背又去跟張正輝告密。現在,胡小冬忙著去向差點被砸死的張正輝表忠心去了,他應該可以對夏天說出今天來的意思了,可是夏天卻沒給張禮雲說話的機會,他被這意外的的事件震驚了,也高興得很,畢竟隻有三十來歲的他此時顯得像個小娃娃一樣,興奮得眯起眼睛的笑著問張禮雲:“張大哥你說是不是那些家長些把廁所牆掀倒的?肯定是!這叫一報還一報,應該把他娃砸死在那糞坑頭才好!哈哈哈!”笑得前仰後哈,張禮雲也跟著笑了,弄得醫院裏忙碌的人們都駐足觀望。
“不笑了,不笑了。”笑得臉都嗆紅了的夏天止住笑對張禮雲說:“我現在擔心一個問題,他受傷住院了那幫聯防隊的兄弟夥一個都沒來,是不是在對桂花村的人使啥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