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暖的話,說是對著肚子裏麵的小家夥說的,實際上,是冷暖暖對著顧言說的。
顧言聽著冷暖暖的話,撿紙張的動作一頓,隨即,抬起頭,望著冷暖暖姣好的臉龐,道:
“暖暖,你忘記我說的話了嗎?相信我,我可以,很好的照顧你們母子,嗯?”
冷暖暖微微蹙眉,唇瓣輕啟,說道:“我記得,我當然記得。可是,我不能夠看你們這樣辛苦,既要忙著工作的事情,又要為我和寶寶忙碌,你這樣,我心裏……”
“照顧你,照顧小家夥,是我心甘情願,我甘之如飴,你明白嗎?”
顧言說著,將手裏的紙張放在地上,走到沙發上坐下身,繼續道:“暖暖,你知道的,我不放心任何人來照顧你。”
冷暖暖明白顧言的顧慮,可是卻不能夠接受。她感激他的心細,卻不能夠讚同他的做法。
“可是,這裏是墨爾本,沒有任何人,要傷害我,要傷害孩子。顧言哥哥,你就放下這些瑣碎的事情,去安心的忙你的事業吧!”
“你知道嗎,看你每天為了我的一日三餐忙碌,我真的很恨我自己,我成為了你的負擔。”
“而我……顧言哥哥,我不希望成為你的負擔。”
冷暖暖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和冷暖暖相處許久的顧言自然能夠明白,此時此刻的冷暖暖心裏所想。
他垂下頭,暗暗地歎了口氣,許久之後,才再次抬起眼簾,看著冷暖暖的臉龐,下定決心一般的說:
“好,我答應你,找個保姆,照顧你的一日三餐。”
顧言話裏的意思,就是除了吃飯,其他的事情,他還是要親力親為。
冷暖暖雖然很想說不需要,也不必要。但她也知道,這是顧言能夠答應的,最大的範圍。
於是,猶豫了片刻,冷暖暖還是輕輕地朝著顧言點了點頭。
-
法國,巴黎。
沈子岩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裏,他親眼看著鄧青青從他身前離去。
他親眼看著,親耳聽著藍茜在他耳邊,說著她多麼愛他,多麼不能沒有他。
他更是親眼看著,藍茜和他一同躺在手術台上,將她的心髒,植入了他的體內。
那些一個又一個的親眼所見,形成了沈子岩夢裏的一個又一個,無可替代,成為永恒的畫麵。
夢的末尾處,沈子岩聽見了沈母的聲音,她在叫他,叫他醒過來。
然後,伴隨著沈母聲音的消失,沈子岩用力的,睜開了沉重如灌鉛的眼皮。
隨即,映入他眼簾的,是裝潢奢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病房,在他的床邊,坐著淚眼模糊的沈母,和一臉擔憂的沈父。
隻是呼吸著,沈子岩就感覺到由渾身上下傳來的,無比尖銳的疼痛。
緩緩地動了動唇瓣,沈子岩對著沈母和沈父,開口說了最近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的第一句話!
他說:“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