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吹進房屋的風其中一縷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在眾人看向窗外的時候,它旁若無人的在房屋中轉了一圈,然後它似乎選定了目標,下一瞬間它轉入了躺在床榻上,已經死去多時的梅文左手臂之中。
床上的梅文的左手的手指好像被什麼東西刺激的微微動了一下,這一幕被唯一沒有看向窗外的亞瑟發現了。亞瑟的眼神由空洞變得疑惑起來,“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不過不等亞瑟瞎想了,梅文的左手的手指再次動了,亞瑟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小文的手指好像動了,他沒死,他沒死!”這聲顫抖的話語有疑惑也有激動和欣喜。
亞瑟的聲音雖不大,但站在亞瑟身後的猴子還是聽到了,剛想轉過頭來安慰亞瑟兩句,畢竟人已經死了幾個小時了,怎麼可能會活過來呢。不過等他轉過頭要張口安慰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張開的口中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待到眾人被這奇怪的聲音吸著引齊齊回過頭來看向床榻的時候,讓眾人畢生難忘的事情出現在眼前,隻見床上的梅文僵直著身體緩緩的坐了起來。先是頭機械的兩邊動了動,還發出了像是生鏽機械的哢哢聲。然後兩眼翻白的轉過頭顱看向眾人。
房間中死一般寂靜,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隻有牆上眾人的影子被忽閃油燈無聲的欺淩著、蹂躪著。
突然,梅文神情變的扭曲起來,雙眼中的眼珠快速轉動,黑白眼仁在眼眶中交替變換。
然後向眾人的方向張開了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抬起一隻蒼白的左手,仿佛要抓向眾人,再對應他臉上、手上已幹涸的暗紅色的血斑,那樣子好像是要擇人而噬的惡魔。
一聲驚恐的吼叫聲從老傑克的嘴裏迸發出來,“啊…鬼……鬼啊!”這幾個字夾雜著老傑克海豚般的顫音,刺激著眾人的耳膜,那好像是從他肺裏麵發出的聲音一樣。這聲嘶喊的效果不說自明。
房間裏麵好像是黃鼠狼進了雞窩一樣,眾人抱著頭驚叫著,到處亂衝亂撞著。
房間裏麵僅剩三件還算完好的家具其中兩件,桌子和椅子被暴亂的眾人推倒了,踩爛了。當然了,那張完好的床是沒人敢去觸碰的,床上的這位那真是眾人避之如鬼魅般的人物呢。
狹小的房間裏麵頓時亂成了一片,老傑克的海豚音隨著氣息將要用盡而被眾人的驚叫聲所覆蓋,不過好像老傑克的海豚音起到了辟邪的效果,兩眼翻白的梅文的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頭向床裏一甩,摔倒在床上。
消滅了桌椅的眾人好像堆到了阻礙他們逃出升天的兩座大山一般,驚吼著搶出門外四下奔逃。擠破門框,劃傷了臂膀的眾人也不自知。街上到處都傳來慌亂的腳步聲,和鬼啊鬼啊的哭喊聲。
和眾人反應不同,亞瑟這時已經坐到梅文的身旁,雙手抱梅文的雙肩搖晃著,呼喊著,想要喚醒梅文,但他的做法始終還是徒勞的。此時的梅文正做著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夢。
夢中的梅文好像在虛空中經過幾個世紀的飄轉,最終被傳送到了一間玻璃做的房子裏麵,梅文站在房子中間四下打量,四周晶瑩瑩的,地板上都能映照出自己的身影。房間也有二三十個平方左右,內中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玻璃牆外好像是黑夜,房間內沒有燈具卻亮如白晝。
梅文正奇怪的時候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玻璃牆外。梅文快步走了過去貼近玻璃牆向外張望,房間外是個雨夜,閃電不時從天空劃過,映著雨夜的街道隨之一亮。梅文這次看清楚了,一個窩欄被放在對麵一場院的門房的屋簷下,窩欄上蓋著一件紅色的雨衣,嬰兒的啼哭聲就是從中傳了出來的。
這時門房的燈亮了,隨後門被打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晃晃幽幽的從中走了出來。看門老人單手撐著雨傘,另一隻手揉了揉渾濁的雙眼四下看了看,半響才發現了屋簷下的窩欄。老人急忙走過去,先是用雨傘遮住窩欄,拉起雨衣一角,一個兩三個月大的嬰孩赫然就在其中哇哇大哭著。
老人頓時傻眼了,急忙站起身來四處張望著,那裏有半個人影啊!但他還是不死心的喊出來“該死的,誰家的娃兒怎麼丟在這裏了,誰家娃兒啊!”老人叫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任何回應。無奈下老人隻好重新蓋好雨衣,抱著籃子回到門房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