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虎不解的看著他:“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如果一個人活著毫無存在的意義,痛苦最起碼能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銘光咧著嘴笑道。
雷天虎突地一振,雷淩曾經跟他說過,“一個人,一定要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否則他的人生就是可悲的。”他看著眼神中充滿孤獨的銘光,他撤開了斧頭,“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銘光用力站了起來,“你還記得我剛才跟你說過的那句話嗎?”
雷天虎點點頭,“你問我相不相信奇跡?”
“嗬嗬……”銘光露出淒然的笑容,“我之所以問別人相不相信奇跡是因為我想知道別人的想法,而我自己卻從來都不相信奇跡,一個相信奇跡的人想必對自己的生活也是充滿自信的。”
雷天虎看著他,“這麼說你對你自己的生活沒有自信。”
“我成長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學堂裏度過的。學堂裏的教科書,味同嚼蠟,毫無半點生趣。天氣清朗的時候,我每捧了一本愛讀的詩集,跑到人跡罕至的山腰水畔,去貪那孤寂的深味去。在萬籟俱寂的瞬間,在天水相映的地方,我看看草木蟲魚,看看白雲碧落,便覺得我是一個孤高傲世的賢人,一個超然獨立的隱者。
我是戰爭的棄兒,我是在別國的學堂裏讀的書。而這個國家就是毀了我的家破人亡國家,讓我的國家有時候到學堂裏去,我那些學伴的眼光,總好像懷了惡意,射在他的背脊上麵。
上課的時候,我雖然坐在全班學生的中間,然而總覺得孤獨得很。
在稠人廣眾之中,感得的這種孤獨,倒比一個人在冷清的地方,感得的那種孤獨,還更難受。
看看其他的學伴,一個個都是興高采烈的在那裏聽先生的講義,隻有我一個人身體雖然坐在講堂裏頭,心想卻同飛雲逝電一般,在那裏作無邊無際的空想。
好容易下課的鍾聲響了!先生退去之後,他的同學說笑的說笑,談天的談天,個個都同春來的燕雀似的,在那裏作樂;
隻有我一個人鎖了愁眉,舌根好像被千鈞的巨石錘住的樣子,兀的不作一聲。我也很希望他的同學來對他講些閑話,然而他的同學卻都自家管自家的去尋歡作樂去,一見了他那一副愁容,沒有一個不抱頭奔散的,因此他愈加怨他的同學了。
“他們都是敵國的人,他們都是我的仇敵,我總有一天來複仇,我總要複他們的仇。”一到了悲憤的時候,我總是這樣的想的。
終於有一天,我拜在了蜀山門下,我習得一身高強的本領,我上陣殺敵,手刃了無數敵人的血,然而待我報完了仇,我卻一點也不快樂,我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很多人都以為我是個愛孤獨的人,所以誰也不敢來近我的身。我大概永遠都會這樣孤獨下去了。
名也好,富我也罷,我隻希望能有一個與我共通的“心”。一個能夠與我交流的人。
雷天虎聽罷揮出自己的斧頭,衝過去對著銘光就是劈出力度剛猛的幾斧,銘光慌忙揮叉抵擋,向後躍退。“一個患難與共的真兄弟……”“汀汀……”巨斧與剛叉交接,火星四射,烈焰飛奔。銘光被雷天虎的斧頭震出數丈,雷天虎看著他繼續說道:“有時候是需要付出自已的生命去爭取的。一個與你交心的人,沒有自已的努力又豈會這麼容易就得到。握緊你的叉,跟我打一場,我要讓你明白,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不勞而獲的。”
銘光拿著叉,怒道:“你以為努力就用嗎?這麼多年我又何嚐沒有努力過。”說完縱身一躍,光叉迅速旋轉,強勁的風暴刮起數道光圈,“旋風——黑夜之刃”
“雷霆萬鈞……”‘轟’藍色的雷光和刺眼的白光相接,白光仿佛具有強大的吸力,把藍光全部淹沒。
“咻……”黑影一閃,光叉刺入了雷天虎的胸口,銘光冷冷的看著他,“現在你明白,有些事情是你永遠也改變不了的!”
雷天虎嘴角流著血,掙紮著緩緩地站起來,“我隻知道一個人教會了我,拚出性命換來的東西一定是最珍貴,最有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