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國看了眼死去的小蘭,一咬牙便轉身回到了家裏,一進屋就見到了床上虛弱的孟蘭。
昨天趙剛買回來幾個包子,可孟蘭仍在昏迷,見趙剛的肚子咕咕直叫,趙興國便讓他吃了一些。現在就隻留下了兩個了。
現在這個非常時期,整個田平縣都鬧著饑荒,甚至大批的村民想跑去縣城裏乞討,可惜卻被官兵堵住了。
趙興國家裏更是早已沒了存糧,而僅有的一塊大洋,還給孟蘭抓了藥。
趙興國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兩個自己都沒舍得吃的包子,趕忙遞給了孟蘭。
而孟蘭接過包子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顯然餓得不輕。
“唉!”趙興國摸了摸肚子,不由歎氣,心中暗道“看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皺著眉頭苦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辦法,現在老婆雖然隻是吃上兩個饃饃,倒是還能勉強撐上一天。可是明天呢?
兒子現在正在長身體,總吃不上飯也不是辦法,自己呢,更是飯量驚人,可也是兩天都沒吃飯了。渾身無力,眼前都有些發黑了。再不想辦法,一家人,早晚都得活活餓死。
到現在為止,饑荒的危害已經逐漸顯露出來,到了較為嚴重的時候,人們都是在盡量的獲取食物,同時也在盡量的節省體力。
到底怎麼辦呢?趙興國冥思苦想,現在外麵能吃的東西,估計已經都被人掃蕩的幹幹淨淨了。連老鼠和蛇?都早已銷聲匿跡,蛇窩都被人掏空了。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幹的出來,饑荒還沒有到最嚴重的時刻。估計再嚴重一些,那就是人吃人的場景了。
下河去抓魚?除了柳樹屯這個河段,其他地方已經見不到魚了,估計有不少都躲在鬼河的河段。
去鬼河拚一把?還不如去找根繩子直接上吊算了。
活人入河幾乎必死!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一條鐵律。如果是在河的邊緣地帶,還好一些,腰上拴著繩子,還能靠運氣留下一條命,再深入的話,那可就是真正的去找死了,可這樣根本打不到魚。
難道去劉家借糧?這條路根本就行不通。先不說他現在有多恨劉家,就目前趙家與劉家的恩怨來說,劉家也不可能會借糧給他。
尤其是那劉金,現在還巴不得他一家老小都活活餓死呢。
“去看看奶奶怎麼樣了。”趙興國摸了摸趙剛的頭發說道。
待趙剛出去之後,趙興國來到床邊坐下,歎息道“家裏已經沒有糧食了,我……。”
“當家的!要不!咱們去逃荒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孟蘭苦著臉說道。
趙興國搖搖頭道“很多人都出去逃荒了,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你病了根本下不了床,娘也經不起顛簸。這饑荒不單單隻有一個田平縣,我們要走的路很長,這可不是一兩天的事兒。趙剛年齡還小,我就怕你們娘倆撐不住。況且現在正在打仗,外麵兵荒馬亂的,根本就不安全。”
“唉!……這可如何是好!”孟蘭嘴唇發白,一臉病容,坐在床上
也是愁著臉歎道。
“哼!都是這該死的劉家!”趙興國一臉憤憤之色,怒道“若不是劉家年年緊逼著大家,現在哪還會這麼緊!早知道,我們也就能多存點糧食了。”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快想想辦法吧。看看怎麼才能熬過去,至少也要想辦法先熬過這幾天。”
“還能有什麼辦法?能想的我都想了。我們在這吃不上飯,一邊發愁幹著急,可劉家這幫狗東西!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找人幫忙借糧也行不通,誰去借糧都會被趕出來。而且大家都沒糧食,自己都顧不過來誰會去幫你借糧?”說到這,趙興國低下了頭,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