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三段 自殘(2 / 2)

“木子”的老板最終還是沒能過來,被黑三他們硬拉著回去繼續烤肉了。

“啊~~!”文人使勁喊了一嗓子,順勢將甩刀拔了出來。隨著利刃離體,他的力量也仿佛被抽空了,於是再也無法支撐身體,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用頭抵著地麵不停的抽搐著。

鼻青臉腫的幹將從後麵爬過來,用力摟著文人,同時拿拳頭按住了他壓著傷口的手,“蚊子,你,不能有事兒,不能!兄弟對不住你。我,我去給你找紗布。”說完就裏倒歪斜的爬起來,朝馬路對麵衝去。

“我沒事兒,我靠,你又幹什麼去?”文人反手沒抓住幹將,看著那家夥都衝到路中央了,雖然是晚上,路上沒什麼車,但這個時間不少路段的紅綠燈已經變成全黃燈狀態了,過路的車輛根本就不減速。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急火攻心的文人竟然爬了起來,緊隨著幹將衝到了路對麵。

可惜,還是晚了,幹將酒勁根本沒過,他一門兒心思地要找紗布給兄弟包紮傷口,可這附近既沒有藥店,更沒有醫院,沒頭蒼蠅一樣的幹將突然發現一家服裝店櫥窗內有些白色棉布樣的裝飾品,於是想都沒想,操起路旁的一個環保垃圾桶直接將麵前的巨大玻璃窗砸了個粉碎,然後手腳並用地爬進去,把差不多有兩米見方的整塊裝飾布給撕了下來。

目睹著這一切發生,文人後悔了,就算剛剛用刀子捅自己疼成那樣了,他都沒現在這麼後悔過。他後悔不該信了幹將的邪,“知子莫若父啊,幹爸說得對,這人酒品嚴重有問題啊!“

經這一通折騰,耽誤了不少時間,文人腹部的傷已經逐漸開始好轉,但他還是頹然的坐在了地上,“這怎麼賠啊?這麼大塊玻璃,還有那垃圾箱,這得多少錢啊?“再仔細一看,櫥窗裏的模特和人偶模型倒了一片,也不知道有沒有摔壞的。”造孽啊!該,讓你不長記性,明知道他那德行,還嘴賤和人家喝酒,你他娘的就是饞。“文人甚至連自己都恨上了,使勁給了自己一嘴巴。

那邊幹將可不管這些,拿了牆布出來,一邊走一邊撕成布條,到文人跟前時,基本已經做好了包紮的前置工作,看他擼胳膊挽袖子的架勢,這是要開始醫護實踐了。文人連忙爬起來,抓了對方的手,撒丫子就跑。

“別跑啊,你的傷口。”

“傷你個頭,你這是往死坑我呢。”文人沒好氣地說。

“我給你包上,咱好上醫院。”幹將堅持著。

“要去你自己去,我壓根沒事兒。”這點文人倒是沒講假話,無論是手上傳來的觸覺還是腹部的真實感受,最近一段時間每天堅持自殘的經驗告訴他,刀口已經無礙,頂多就是外形看著誇張罷了,現在就算不用手按著,也不會再流多少血了。

畢竟是年紀輕輕的小夥子,體力足夠充沛,三兩句話的工夫兩人已經向事發地點的西北方向,逃進了一個小區內,暫時離開了路人的視線(要是有路人的話)。

幹將也發現不對頭了,“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你還有臉問我,你幹嘛砸人家窗戶啊?”文人反問回去。

這一提醒,幹將才想起來自己貌似做了一件後果很嚴重的事情,“那怎麼辦啊?”他也慌了。

“回家找老頭子實話實說唄,這事兒我替你也瞞不下來啊!少不了你挨頓揍,但畢竟是咱爹,不可能真把你交出去的,實在不行,你也上外地避避風頭吧,對,就上外地,去北京,這事兒怎麼說也是因為小麗才發生的,你去北京找她吧,聽說那邊錢挺好賺的。”文人也沒時間顧及百米衝刺帶來的氣悶感了,一口氣把話說完,這才開始在那裏喘起來。

“我這就回家。”幹將把手中的牆布塞給文人,再次關切地問:“你的傷真沒事兒?”

“看著嚇人,根本沒紮進去多深。你給我這破玩意幹嘛啊?”文人看著手中的一大塊布,那上麵還掛著一個好像是金屬質地的玩偶,“這算犯罪證據了,我怎麼處理啊?”他又開始瞪幹將。

可是幹將壓根就沒理他,正為可能發生的分離醞釀情緒呢,可是想來想去,文人比自己心細,做事兒也穩妥,自己還真沒什麼好交待的,於是使勁抓了抓頭發,“我以後不喝酒了。”

文人這個氣啊,但好兄弟那一臉的青腫看上去比他慘多了,於是也就收拾了心情,拍拍對方的肩膀說:“喝不喝酒是次要的,長點心比啥都強。”

兩人隻顧著語重心長地交流,卻沒發現,那牆布上的玩偶慢慢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