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把手放在嘴邊,一半的花朵從懷裏散落下來,她彎下腰輕聲說道:“都不是,是貓。”
“貓?”華雨澤皺起了眉頭。
“嗯,一隻白色的貓,我跟著它才來到這個山坡,找到了這條路,然後發現了小溪,還有山上最適合看花的地方。跟著貓走,誰知道它會不會帶你去一個更加美好的地方。說不定,終點是另一個世界。”
女孩彎著腰說話的時候,裙子的領口完全張開,剛開始發育的前胸暴露在華雨澤的視線裏。女孩好像樂於做這種事,但是華雨澤轉過了頭,他還沒有齷齪到占一個十四歲女孩的便宜的地步。
“總之,你也小心一點,剛才我僥幸逃過一劫,這裏不安全,還是回去吧,你父母也會擔心的,他們也真行,放你自己跑到這種地方。”
“他們才沒有精神擔心我。”女孩撅了撅嘴。“不過呢,你真的認為剛才的事故隻是一場意外?”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塊石頭可是很結實的,早上我上來的時候,還站在上麵跳舞來著。”
“昨夜剛下完暴雨,土壤都鬆動了,說不定就是你跳舞才導致石頭滾落的。”
女孩直起身蹙著眉頭:“你難道是說我謀殺你?”
“沒有,你沒有殺人動機,再說了,我們一大早在這裏討論謀殺的話題也太不合適了。”華雨澤不想再和這個女孩糾纏下去,她的思想好像有點問題。
女孩氣呼呼的把懷裏剩下的紅花都丟進了小溪裏,背著身子站在溪邊,冷冷地說:“照我看啊,我們都會死在這裏,最好是這樣。”
“那麼你不回去?”華雨澤根本沒有接她的話茬。
“是我先發現的這裏,要走也是你先走。”女孩還是背著身。
華雨澤聳聳肩,不再和這個孩子計較,沿著來時的路下了山。
等他回到紅花旅店的時候,才發現吃飯的地點改到了室外,就在客房對麵的平台上,也是他第一次拍到那隻白貓的地方。這裏的餐桌是分散的,已經有一些人坐在那裏了。
新婚夫婦靠在一起說著什麼甜言蜜語,因為小嬌妻的臉上明顯露出笑意,周庭軒自己坐在一張桌子上,手裏依舊舉著一本線裝書。警察和兩個妖豔的女人在打撲克牌,開著不堪入耳的玩笑,在最角落的桌子上坐著一個蒼白消瘦的男人,這會兒他正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手邊有一摞稿紙,這就是那個作家了吧。
馬駿馳和他的妹妹們不在,少女的父母剛從客房裏出來,發現女兒不見了,急匆匆地向旁人打聽。華雨澤告訴了他們女孩的下落,這對父母才稍稍放心,主婦對丈夫很冷淡,任憑丈夫怎麼指責她都置若罔聞。
一直到廚娘把飯菜端上來少女才沿著山路回來,她後麵的是馬駿馳和他的兩個妹妹,原來他帶著妹妹去看花了。兩個小蘿莉裙子都蹭髒了,但是她們手裏沒有一朵花。
“你們怎麼這會兒才來啊!就等著你們開飯呢!”王老板尖利地喊到,然後指揮著廚娘給大家分發碗筷,這廚娘似乎從未說過一句話。
“嘿!這麼早就出去了啊!”華雨澤招呼道。
“嗯,比你晚一點點,我聽到你出去的聲音才起的床。”馬駿馳帶著妹妹們上來,坐在華雨澤旁邊。
“小雨小雪怎麼沒摘花啊,這花多好看。”
小雪指著小雨說:“小雨不讓我摘啊!”
“可是可是……媽媽說過,花朵要長在枝頭才好看,脫離的枝頭的花朵就像脫離了身體的頭顱,任憑臉長得再好看,也是違背自然的事。”
這個殘忍的比喻讓華雨澤大吃一驚,這是個什麼樣的母親啊,居然用這種比喻來教育自己的孩子。
馬駿馳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啊,把你嚇到了吧,我媽就是這樣,總說一些奇怪的話,妹妹都是跟著媽媽長大的,所以有點語出驚人,以後長大一點就會好的。”
“那你呢?你不是跟你媽媽長大的嗎?”
“不是啊,我是跟著外婆長大的。因為上學的原因,我所在的男校離外婆家比較近。我啊,從小就是上男校,都沒有機會認識女生,大好青年,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真是可惜了。”說著,他還做出一個搞笑的表情。
九號房間的人還是沒有出來,難道那個人不需要吃飯的嗎?
吃過飯,華雨澤回到自己房間,褲腳上全是泥,衣服還是昨天的,散發著潮濕和汗味。他來到自己的衛生間,打開淋浴,幸好水還是溫的。這個上午他決定哪都不去,他太想寫點東西了,關於這座山,這個旅店,還有那隻白色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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