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訕訕地笑著時,老刀卻是突然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走在最後麵的我們仨,恭恭敬敬地說道:“小樂爺,胖爺,趙小姐,待會兒,我們去村長家吃頓飯,吃完飯休息一個小時,然後出發,怎麼樣?”
對於老刀的安排,趙敏自然是沒什麼意見。胖子自顧自地抽著那根粗大的煙卷,十分愜意地吞雲吐霧,好不快活,對於這些繁雜事務,也是愛理不理。
我隨口問了一句:“村長家在哪兒,還有多遠?”
“不遠了,就在前麵。”老刀神秘地笑了笑,補充道,“而且,等一下啊,估計就會有向導來給我們引路咯!”
向導?
在村子裏麵還需要向導嗎?老刀來了這麼多年,總不會連村長家的路都不認識還需要別人帶路吧?看來他說的這個向導,應該是別有所指。
“汪汪汪!”
正當我心中躊躇之時,突然,一陣清脆的犬吠聲傳了過來。我抬頭一看,發現一頭頗為壯實的中華田園犬,正搖著尾巴撒開了四條狗腿,歡快地向我們狂奔而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年呆在村子裏,接觸不到外人,我幾乎都能感覺到,在看到我們這一行人的一瞬間,這條中華田園犬的眼裏,閃爍出了無比激動的光芒。
它搖著尾巴跑到我們麵前,樂嗬嗬地吐著舌頭,繞著我們走了一圈,出乎我意料的是,它並沒有像其他領地意識極強的犬類一樣,朝著我們狂吠不止,反而是搖著尾巴,慢慢地走在我們前麵,似乎是在給我們帶路一般。
難道老刀所說的向導,指的就是這條狗?
難道這地方山清水秀,人傑地靈,連狗都這麼有靈性?
可是這麼一條有靈性的狗,怎麼會長成了這個樣子?
看清楚這條狗模樣的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胃裏麵一陣翻湧,感覺自己今天早上吃下去,如今已經在小腸裏的壓縮餅幹,都有一種想要回到胃裏,然後再吐出來的欲望。
這條狗,他媽的也太惡心了吧!
這條狗是最普通的中華田園犬,也就是農村俗稱的土狗。這條狗相貌正常,一身暗黃色的毛皮,背上有一點點黑,沒有殘疾也沒有生理缺陷。
可是令人無法直視的是,這條狗渾身上下,居然長滿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瘤子。
長著瘤子的地方,皮毛自然是稀疏了許多。瘤子裏的膿水在它身體上撐起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半球形,壞死的皮膚被繃得緊緊的,非常薄,幾乎能看到皮膚裏的毛細血管,以及瘤子裏麵膿水在不停的翻湧。而且,在瘤子裏麵,似乎還有著其他什麼東西,隻是隔著一層狗皮,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一條渾身上下長滿瘤子的狗?
我想,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實在是很難想象,這個場景到底有多麼的惡心。我強迫自己挪開視線,不去看這條狗,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強壓下心頭的惡感。
老刀一行人很明顯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應該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條狗。
因此,他們在這條狗衝過來的時候,雖然下意識地挪動了一下身子,躲開了這條狗想要跟他們親熱的動作,但也僅止於此,並沒有更過激的反應。
對於人類的無禮舉動,這條狗似乎毫不在意。
或許,它也早已經習慣了旁人,甚至是其他狗異樣的目光,所以仍是十分歡快地搖著尾巴,耷拉著舌頭,走在前麵給我們帶著路。
看著它輕快矯健的動作,我心中卻是生出了不少疑竇。
這條狗,絕對有問題!
不要說一條狗,就是一個人,身上長了這麼多瘤子,肯定也是病入膏肓行將就木了。可是現在看這條狗,居然仍然能夠跑得如此的歡快,而且我強忍著惡心,用精神觸手去感知它之後,發現這條狗的精氣神都十分的旺盛,完全不像是有什麼病症。
我心裏疑惑著,看了一眼趙敏,發現她對於這些東西似乎絲毫不感興趣。
然後我又忍不住,捅了捅正在低頭專心抽大煙的胖子,努了努嘴,示意他去看那條奇怪的狗。
誰知道,胖子在看到這條狗的一瞬間,臉色突然大變。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胖子眯成了縫兒的眼睛裏,似乎有無數道含義不明的光芒閃過,轉瞬又恢複正常。
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指間夾著的煙卷,幽幽地噴出一道白氣,眼神迷離地仰望著天空,良久之後,才悠然喟歎道:“沒想到在這裏,就能見到如此正宗的痋術。”
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