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碼頭,黃毛帶著我們,十分麻溜地順著舷梯,下到了深水港中那唯一一艘貨輪的夾板上。夾板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不遠處似乎有一個小房間,不知是駕駛室還是船員室。房間門口站著兩個麵相十分凶惡的中年男子,看到我們的出現之後,就開始鬼哭狼嚎地吆喝了起來。
我這幾年在四九城裏做古玩生意,接觸的生意人天南海北,五湖四海的都有。河南是文物大省,來北京的文物販子不計其數,因此我對河南口音,倒也是熟稔的很。
他們的大致意思就是:他們老大正在裏麵談生意,讓我們這些閑雜人等不要靠近趕緊滾蛋——當然,如此精簡的語意,是在我自動忽略了無數的汙言穢語之後方才得到的版本。
看來這兩個人,就是那幫河南佬的一員,正一人握著一把西瓜刀,耀武揚威地在這裏守門。
明明是老南的船,卻是河南人來守門——這種赤裸裸的反客為主,真像是一個血淋淋的巴掌抽在老南的臉上。也不知道黃毛是神經大條還是太過於沒有氣節,看到這一幕居然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還上去跟那兩個河南人商量,說我們也是老南的手下,有點事兒來遲了,讓兩位河南大哥通融一下,讓我們進去。
兩名河南人打量了我們幾眼,估計是看我和東子都是弱不禁風的模樣,手上也沒器械,沒有什麼戰鬥力,因此毫不顧忌地大笑了兩聲,直接一巴掌甩在了黃毛臉上。
這一巴掌用力極重,直接將黃毛打得一個踉蹌,連連後退好幾步,差點兒栽倒在地上。看來這群河南人今天是真的想要幹票大的,反客為主了,不然也不可能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來。一想到老南要是出事,我們的船估計也要泡湯,頓時,我心裏便生出了無盡的憂慮來。
兩名河南人一巴掌打得黃毛倒地不起之後,便將目光瞄向了我們仨人。
我是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東子雖然長得很清秀,但眉眼生得也十分硬朗。因此,兩名河南人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趙敏的身上。
這兩名河南人活了大半輩子,大部分的生命都是消耗在了莊稼、木材、敲詐、打架和鬧事裏,活得粗糙無比。他們和正常女人之間最親密的接觸可能隻是在擁擠的公交車上,而他們平常精力的發泄對象,除了自己的雙手之外,恐怕最多也就是洗頭房裏五十塊錢一晚的半老徐娘。對他們而言,趙敏清麗無雙的外表簡直比他們夢裏夢到過的仙女還要漂亮一萬倍,而趙敏身上那種不可褻玩的氣質,更是讓這兩個中年漢子激動得差點難以自持。
與此同時,限於他們自身的修養,他們表達內心傾慕之意的方式,也是要比正常的都市男人奇特許多。
其中一名河南人揚了揚手裏的西瓜刀,努力擦掉嘴角不停流出來的口水,死死地盯著趙敏,傻笑著說道:“小妞,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與之相比,另外一個河南人的嘴要慢一些,沒來得及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隻能在一旁不停地點著頭。
看著這兩個汙穢不堪的中年男人,趙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是我能看到,她的目光漸漸地銳利了起來。而我的精神觸手,也已經敏銳地捕捉到,她身上正在散發著十分濃鬱的血腥殺氣。
還沒等我做出任何反應,先前開口說話的河南人就邪笑著向趙敏走了過去。還沒靠近,他的左手就忍不住抬了起來,似乎是想要去撫摸趙敏柔嫩的麵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