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這一身作戰服確實是個麻煩,這樣的裝扮,放在現代化的城市裏實在是太紮眼。別的不說,就是她腰間和大腿上掛著的那幾把沙漠之鷹,就是極犯忌諱的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搞什麼cosplay,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她身份的不簡單。
我皺著眉頭想了想,低聲道:“就這樣吧,等下讓她把槍收起來,披著我的外套,基本上也看不出來什麼東西。”
東子點點頭,不再說話,專心致誌地駕駛著拖拉機往遠處那座小城開去。
還沒等進城,我們就將拖拉機停在城外一條馬路邊上,然後邁開雙腿,步行進了這座不知名的小縣城裏。
現在是早上七八點鍾,正是人們起床工作的時候。即便這麼是一座不起眼的小縣城,也在晨光中煥發出了勃勃的生機。人們從家裏出來,匆匆地向工作地點趕去,偶爾有些來不及做早飯的年輕人,在路邊早餐鋪裏買上一個煎餅果子,拿在手上就啃了起來,也顧不上吃相和風度,專心致誌地對付著宿夜的轆轆饑腸。
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沒有人注意到我們三個人的存在。
即使偶爾有人往我們這邊瞥過來一眼,也是因為被趙敏所吸引。趙敏的形象氣質在這種地方確實是有如暗夜中的明珠,難以掩飾。不過她這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猶如冰山一般的氣質,讓那些窺視而來的目光紛紛又自動閃躲了回去。
沒有人能夠想到,我們三人究竟經曆了多麼難以置信,多麼不可思議,多麼驚險刺激的一夜。但是我們自己知道,經過這麼一夜,我們的精神和氣力都有了極大的損耗,必須盡快找到一個地方,進行補充和恢複。
因此,進入這座縣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一個中國銀行的自動取款機。
我們的賬戶隨時都有可能被凍結,我們必須抓緊時間,盡可能地將卡裏麵的現金給提取出來。畢竟,中國現在的社會狀態還是非常平穩的,人民幣這種東西,在很多地方,往往比什麼都有用。有錢能使鬼推磨,也能使磨推鬼,此話不假。
可是既在預料之中又令人失望的是,我和趙敏身上所有的卡,都被凍結了。
幸好還有東子在,他試了幾次,發現有幾張卡居然也被凍結了——這讓我不得不再次感歎趙家的能量之大。不過據趙敏所說,能夠做到這一點,也不完全是趙家的能量,很有可能是這位雷厲風行的趙家家長,為了堵死趙敏的所有道路,特意去拜訪了趙敏的外公,也就是南相家的家主南相皓。南相家在民間名聲不顯,但是在中國金融界的隱勢力,卻是大得有些難以想象,凍結幾張小小的銀行卡,不過是舉手之勞。
連趙敏的外公也站在了她的對立麵,由此可見,我們此行南下,一路上的阻力該會有多大。
對此,我心中倒是沒有什麼不悅。在我的考慮之中,我以後為了查明當年的真相,為了洗刷許家的血仇,是必須站在整個七大家的對立麵的——甚至還包括殷家。因此,我不能對這些龐然大物產生畏懼,或者說,我必須拿出和這些龐然大物作戰的勇氣。這次大逃亡,就當做是未來真正對抗的演練罷了。
還好,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手段,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辦法。東子身上的銀行卡似乎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連試了五六張,終於是有一張漏網之魚。東子從卡裏麵取了三萬塊錢,加上我身上幾千塊錢現金,應該夠我們一路上吃穿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