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葉暖希本身也不是個脆弱的人,但是在沈墨初麵前,或者說是在和沈墨初有關的事麵前,總會不受控製的多愁善感起來。
大概是因為太依賴、太在乎了吧。
葉暖希坐在屋內的椅子上,攥著拳頭,在心裏默默地數著數——
一來為了計時,二來是想給自己找點事做,她現在腦子裏隻要一閑下來,就會出現沈墨初血肉模糊的模樣。
一、二、三、四、五……
數到大概三萬五千四百九十六的時候,院子裏傳來大牛的聲音,“姐姐,都處理好了,他已經沒事了,你出來看看!”
葉暖希的心髒瞬間繃緊,用百米衝刺地速度衝出去,在看到沈墨初的那一瞬間,她憋在胸口的那口氣,終於散出去了。
沈墨初還在地上躺著,雖然臉色依舊很蒼白,但燒總算是退了,腿上的傷口也不再流血了,被一層層白潔的紗布包裹著。
他旁邊的空地上,有一顆已經被擦拭幹淨的子彈頭,在院子裏的燈的照射下,鋥鋥發亮。
盡管已經在努力克製了,但葉暖希走過去的時候,腿還是微顫地。她蹲下去,把那枚彈頭死死地攥在掌心裏,問沈墨初:“取出來了啊,疼不疼?”
葉暖希這個問題很蠢,很多餘,但是,她是真的找不到話語來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沈墨初還沒回答,大牛就搶先道:“不疼,我給他打不少了麻藥的,現在藥性還沒過呢。”
大牛摘下消毒手套,圓溜溜的眼睛看向沈墨初:“是吧?”
沈墨初挑著眉,斜眼掃了大牛一眼,又把視線放在葉暖希身上,“嗯,一點都不疼。”
嗯,大牛是給他打了麻藥沒錯,但他是在手術完成之後、葉暖希出來之前才打的。才打了沒幾分鍾,藥效當然不可能過了,現在真的是一!點!都!不!疼!
葉暖希卻不知道這個內幕,她還以為沈墨初真的做的是‘無痛手術’呢,忙充滿感激地看了大牛一眼。
“謝謝你,大牛,你真棒!”
大牛昂了昂腦袋,很得意:“嗯,不謝,姐姐以後買抹茶蛋糕給我吃就行了。”
葉暖希笑了笑,點頭:“行,沒問題。”
幾乎是同一秒,沈墨初也開口:“好,整個蛋糕店都給你,你自己買。”
這個小鬼怎麼越看越討厭,故意不上麻藥陰他也就算了,竟然以後還想再在葉暖希身邊賴著?
簡直白日做夢!
大牛瞪了瞪眼睛,抱著葉暖希的胳膊,在上麵蹭了蹭:“不要,我就要姐姐買給我!”
沈墨初:“……”
不要臉!都已經活了四分之一輩子的人了,竟然還敢吃軟飯,而且還是趁著他受傷的時候,吃他媳婦兒的!
葉暖希摸了摸大牛的頭,無奈又好笑道:“好好好,買給你。”
在葉暖希看不到的角度,大牛衝著沈墨初吐了吐舌頭,挑釁意味十足:
對啊,我就是欺負現在你站不起來,不服你來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