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那慌亂的模樣,他心頭竟柔軟起來,不禁失笑,隨即將她再次扯進自己的懷中,低首吻上她的發絲,輕道:“毓兒,跟朕回帝都,不要食言”,他們注定是不可能留在這個清淨的地方一輩子,那麼他就隻能不擇手段的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她依偎在他懷中,難得的恬靜,聲音輕柔:“那是我們的約定,我怎麼會失言呢?”
“那就好……”他輕柔的回答,可是心頭卻沒有一點欣喜的感覺。
她還記得他們在竹林中說的話,而不是心甘情願的要與自己回宮,她隻是當這次跟隨他回去,是與他交換龍絕安全的條件。可是,這總比她離開自己好,不是麼?
他苦笑一聲,拉著她推開樹騰編製的門走出了山洞外。山洞外,紅日高照,樹林中的霧氣慢慢的消散,盤坐在洞外的赤焰已經將狩獵來的東西烤得有七分熟,那清爽的空氣徐徐吹著,另人心神一振,似將那些不快全部拋在了腦後。
她望著天空,恬靜精致的麵容露出一抹難得的微笑,隨即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望向赤焰,問道:“赤焰,魏王若被回軍營,恭親王會做什麼安排?”
赤焰怔住,似乎根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當著他的麵如此直白的問龍絕的事,他有些僵硬的看了他一眼,而他則是別過頭,不語。赤焰有些為難,但是還是應答道:“屬下命人捎信,請恭親王派兵加護魏王爺回宮診治,帝都那裏,已早就開始收集所需藥材,梵衍那國進貢的四百四十片菩提葉就在這一兩日便可到京城”
她秀眉微挑,轉眸望向他,眼中明白寫著疑惑,他知道她疑惑什麼,於是有些冷硬的道:“朕沒說要殺他……”
“可你卻對他痛下下殺手,甚至要那些黑衣精探取首級領賞……”她立刻反駁,神色有些激動。
“那是因為你幫他,你對他的保護另我想殺了他……”他無法控製的惱怒起來,低聲咆哮,為什麼到了這裏她還是要為龍絕對他如此?他很瞪向她,他從來都不曾想要取龍絕的性命,可是在懸崖之上,她對龍絕的保護卻讓他不能不對龍絕痛下殺手。
想到這些,他的原本已經因為這清淨之地而平靜的心再次被疼痛占據,她閉眸,咬了咬牙,憤然的轉身離去……
他從樹林中回來,拳頭的上的血跡讓他身上籠罩的暴戾氣息漸漸散去。營地裏,滾滾的狼煙直入雲霄,他心頭一橫,擰眉上前,而赤焰則大步迎接上前來,言語有些吞吐的道:“皇……皇上,娘娘她……她要生煙向營地通訊,屬下……”
他眸光一沉,大步走向小小,卻見她已經收集了不少潮濕的木頭,堆積起了四方型堡壘一般的高架,麵色難看的問道:“你要生煙求救?”,該死的,她怎麼會想到這個的?
聽到他的聲音,她先是一怔,隨即抬眸望向他,在看到她滴血的拳頭時,竟緊張的丟下手中的東西衝上前來,握住他的手,焦急的問道:“怎麼回事?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去了林子回來後就……”,說著,她突然頓住了,雙眸怔怔的望著他滿是血跡的拳頭,上全還殘留著枯樹的皮。
他閉眸,冷漠的抽回手,背在身後,冷凝著她那擔憂的麵容與微微擰起的秀眉,雖然生她的氣,卻還是不想讓她擔心,於是便胡亂的道:“剛才……風很大,身後沙沙的響,我以為遇上了野獸,所以一拳上去……”,他知道自己說得有些冠冕堂皇,也知道以她的聰慧必然會察覺到他的謊言,可是,至少自己不想看她難過。她有些僵硬的收回手,纖細雪白的指頭上還留著他的血跡,她輕垂長睫,最後也隻淡淡的說:“沒事就好……”
狼煙升起後,三人吃完赤焰燒烤的食物,喝了點水,變起身向山石上坡走去,因為這樣遇到救兵的機率會大一些,山穀下,空曠難行,雖然看起來一片平坦,但是卻到處都堆積著腐葉,一腳踩上去要陷下半米深。赤焰一馬當先的做了探路先鋒,而他與她則四處觀察地形。漢河的黑山很高,山石橫川,如就如同天與地的差離,他仰首望想那幾乎比找邊際的另一頭,劍眉緊緊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