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妃貌似當年暴病薨駕的九歲小皇妃之事,卻如同一陣呼嘯的北風,瞬間刮過了整個帝都城,頓時間,那個曾經已經被人們遺忘了幾乎六年的小皇妃與這個帝王剛取進宮的大皇妃頓時間就成了風口浪尖上的話題……

寢殿中,紅綢銷帳垂掛,大紅喜字張貼,兩根灼灼搖曳的龍鳳紅燭跳躍著火光,那諾大的鳳牙大床上,茜紅牡丹鴛鴦被褥折疊整齊,紫檀香案上嫋嫋升煙,一扇繡著歲寒三友的楠木雕花屏風透著一個嬌小窈窕的單薄身影,大紅錦袍垂落滿地,精細的絲綢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她真的嫁作人婦了,小小抬眸望著這奢華堂皇的寢殿,張貼四處的喜字,說出什麼此刻究竟是什麼感受,但是心,卻緩緩的軟下來。

六年歲月,她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兩次作為人嫁,卻是嫁給了同一個男人。

失笑,但眼裏卻升起了模糊視線的霧氣。誰會想到,當初那個在總欲橫流的上層社會,在無數男人身邊周轉,被喻為沒人能得到的羅利,以引得所有富家公子追捧的陳小小,會在某一天報紙諷刺、嘲笑,幾乎挖苦的死亡爆炸性新聞漫天飛舞的時候,竟會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這個曾經****的王朝中,成為皇帝的童養媳?

而兜兜轉轉,歲月無痕,在風雨飄搖,相信天涯海角,踏遍青山,走沙漠之後,竟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嫁給那個最初自己所嫁的男人。

命運有時候真的很神奇,她用了五年的時間逃避這個吃人的宮廷,不想一生埋沒在爭鬥中,甚至將計就計的跟隨孤絕,打算攜手四海,雲遊天下。可是,現在她竟然是心甘情願,甚至願為當初自己百般躲避的男子畫地為牢,自己走進了這個地方。

輕抬起手,視線模糊的望著這一身大紅鸞袍,淚水竟控製不住的掉落下來,但唇角卻染上的淡淡的,幸福的笑意。如果,她這一生都能被那樣一個男子珍愛的話,足夠了,可是,人生沒有最到最後,誰又能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素手緩緩成拳,女人終究是癡傻了,就算曾經堅強如她,也會因為情之一字柔軟下來。

屏風外,門聲微響。

小小一驚,立刻執起紅袍擦拭去眼睛上的淚光,沉聲道:“什麼事?”,這個時辰會進來的應該隻有赤焰,他似乎怕她不習慣新嫁娘從早上坐到晚上,等待夫婿的習俗,所以每隔半個時辰都會來稟報龍燁此刻在‘禦書房’做什麼,召見什麼人,因為什麼事。甚至有事偶爾閑言兩句,問她可有話告訴帝王。

她無奈的失笑,隻道:“太無聊,想見他……”,原本隻是一句玩話,但是不想赤焰卻笑起來,立刻奔了下去……

屏風外的腳步聲十分沉穩,小小見無人應答,不禁有些疑惑,但在空氣中隱隱傳來一陣龍涎麝香的氣息時,心口竟咯噔了一下,竟說不自己是期待還是有些……緊張,小小張睜大了雙眸,一眨不眨的望著那屏風上繃著的絲綢錦緞,那稀疏的空隙間,一道明黃英挺的身影正向她走來。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他,但是現在這一刻,不知道是這紅燭和那刺目的喜字讓她不適應,還是自己從未在這樣嚴肅卻又曖昧的地方與他見麵,小小的手心竟溢出了汗濕,隻能怔怔的望著那磨身影繞過屏風,走向自己……

龍燁的麵容神采奕奕,一雙烏黑的眸子透著亮亮的光芒,在看到小小那一刻,平日緊抿的薄唇竟彎成了柔和的弧度,在跳躍的燭光和滿殿的殷紅映照下,竟少了平日的威嚴霸氣,全身都充斥著柔和的光暈。

他笑著,眼底溺滿了溫柔,大步走到她身邊,緩緩的蹲在她麵前,修長的手握住她纖細的玉指,愛憐的放在唇邊親吻,抬起頭,竟那樣孩子氣的看著她,笑著說:“容兒,朕終於娶到你了……”

一句寵溺的話語,卻似包含了這麼多年來的曲折跌宕,這個世界上,他們的距離其實很近,曾經,在這個皇宮裏,他們曾經很親密。她曾俏皮的將睡熟的他捆綁起來,如同一隻撒潑的野貓一般趴在他的枕邊等他醒來,然後獻寶似的從枕下拿出她早就準備好的羽毛,膽大包天的搔他的癢,逼迫他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