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望著眼前這個幾乎為了自己毀了一切,甚至差點丟了性命的男子,心口微微的刺痛,但她的麵容卻露出甜蜜的笑意,帶著幾許俏皮,輕道:“孤絕,你應該知道,我怎麼可能會不好……”,龍燁寵愛她的事已經滿朝皆知,帝南都更是因此,在短短一日內,那原本的勢力分布重新洗牌,而居住在‘肅親王府’的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外麵的傳聞。
“是,你怎麼會不好……”孤絕眼底的疼痛那樣明顯,在日光的灼紅中,閃動著痛楚,他抬起手,想觸摸她的麵容,但是那重如千金,他幾乎都沒有舉起的手指剛剛伸出,小小身後的那一千黑衣探衛的手中的長劍卻嚓的一聲全部出鞘。
孤絕的手僵了僵,突然他苦笑一聲,垂下眼睫,苦澀的道:“毓兒,你一定要嫁給他麼?”
“孤絕,那一日,我在‘肅親王府’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去看你,隻是因為擔心你的病,可是現在你已經好了……”小小的聲音很平靜,就如同對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說話。她知道,這樣對於孤絕來說太過淡漠了,可是,仁慈不能斬斷情絲,而她,更不值得這樣一個男子為自己悲傷一輩子。
小小深深的望著眼前的俊美的男子,眼底突然就起了霧氣,她垂下雙睫,抿了抿唇,嬌豔的麵容在那大紅長袍的襯托下更顯嬌豔,可是,在孤絕眼中,這樣的美就像一把利劍,在他的心口啄出了無數的孔洞,看不見血,但是卻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他僵在半空的手緩緩的靠近她的麵容,帶著千萬般的沉重,觸上她的白皙的臉頰。
“不得對貴妃娘娘無禮……”小小身後,那一千名黑衣探衛看到這一幕,原本出鞘的長劍唰唰的被拔出,在紅日與皚皚積雪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鋒爍,而孤絕身後的紅衣精軍也瞬間衝上前,劍拔弩張,就連掠過雪地的狂風帶著隱隱的肅殺之氣。
但是孤絕卻似根本看不到聽不到一般,他隻是沉沉的凝視著小小,修長冰冷的手撫著她細嫩的肌膚,那深沉的眼神愈來愈空洞,沙啞的聲音帶著濃鬱的傷痛:“毓兒,如果你嫁給他,我就會死呢?”
小小心頭一驚,立刻握住孤絕的手,秀眉緊擰,帶著擔憂的道:“孤絕,不要胡說,你怎麼會死呢?”
“怎麼不會……”孤絕雙眸像是失去了色彩的空洞水晶,閃爍著陽光與雪地的蒼茫,漆黑的瞳孔中深深的映著小小的窈窕單薄的身形,聲音更為低啞:“如果你真的嫁給了他,或許我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不要胡說”小小怒極嬌叱,緊緊的握住孤絕的手,輕道:“孤絕,不要將我當成你的全部,你是王爺,是皇子,雖然不能登基為帝,但是我相信以後你還有大好的前程,不要為了我,為了我這個凡塵中一抓一大把的女人放棄你的光明……”
小小說得懇切,卻也帶著微微的顫抖與惶恐,孤絕這樣的深情她真的承受不起,更無所適從。她已經愛上了龍燁,她不能再讓那個敏感脆弱的帝王再為自己擔心受怕。咬唇,小小緩緩的放開孤絕的手,向後退了一步,轉身離開,但是那纖細的手腕連同那大紅袖袍卻又被孤絕抓在手中,他更為沙啞的道:“別走……別去……”
他知道,這次的離別,她就將永遠的成為龍燁的女人,也許他這一生都不能再見到她。或許龍燁沒有她,會活不下去,而他又何嚐不是?他不懂,他不明白為什麼一模一樣的麵容,卻得不到一樣的東西,他陪伴了她六年,難道就抵不過他們相處的一個月?龍燁付出的情,她能看得見,而他付出的,就是空氣麼?
馬車前,赤焰眉宇黜起,袖下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他眼底森冷,頓時上前幾步,高聲道:“魏王殿下,若是您要說祝福的話,大可在下月上吉之日,喜酒宴上對皇上說,不必再次耽誤娘娘的行程”,說著,長袖一揮,他身後的一千黑衣探衛唰唰唰的向前跨了三步,雪地上,鎧甲鏗鏘的聲音響徹整個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