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水與火的交融,最後的結果誰也不知道,或許,他的熱情會熄滅,而她也會被融化,可是漫漫人生,誰又能在山盟海誓之後,依舊如最初的真誠?人生,若隻如初見,飛燕入漢宮時,班婕妤又怎麼會孤老一生……

龍燁的眼底的深情頓時化作了惶恐,他慢慢的搖著頭,隨後封住了她的唇,狂亂而無助的吮吸著她的芬芳,孟浪而無措的擁緊她,口中不住的怒吼:“不會的,朕不會讓你走,上窮碧落下黃泉,這一生,朕都不會放開你……”

上窮碧落下黃泉……小小感受著唇上的腫痛,淚水滴落。燁,你可知道,我在威脅你嗬,因為我真的太害怕你會變心……

……

每隔半個時辰的背赤金旗快馬彙報,那馬蹄聲再次響徹在‘玄武門’的上空,那些站在‘金鑾殿’外,已經滿臉發青,幾乎快成冰雕雪人的百名大臣在聽到這聲音時,眼睛都快直了。

什麼叫作望穿秋水,不知年月?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

黑衣探衛駕著汗血馬直奔進皇宮,拔出身手的赤金旗搖曳在蕭蕭飄落的雪中,蒙麵著黑麵,一雙烏黑的雙眼冷冷的看著眾人,聲音低沉有力的道:“聖駕出懷陽三裏地……”說罷,都不給這些平日威風八麵的朝臣問話的空隙,狠踢馬腹,掉轉頭便向後宮飛馳而去。

站在風雪中幾乎已經要人攙扶的國丈大人王左騰,踉蹌一下身體,不住的喘息著白色霧氣,以往的溫吞已經變成了溫弱,他看了一眼身旁也已經堅持不住的老者,道:“怎麼過了兩個時辰才走出三裏地?”,給皇上駕車的人是誰,竟如此不識時務。

一旁的張太傅雖然已經身老體邁,但是卻依舊捋了捋胡須,笑道:“太師大人稍安勿躁,京城距北,大漠在南,一路行來氣候雖然變化無常,山路崎嶇,但是卻也少雨少雪,皇上歸程自然快,但是今晨黑衣探衛就已經報了,懷陽也大雪,如今皇上出了懷陽,自然行得更慢了”,說著,又望了望天上還在蕭蕭落下的大雪,別有深意的笑了笑。

王左騰是皇後的父親,自李忠被誅滅九族之後,便以國丈的身份要求三公六卿聯名上奏,推崇自己成為臣相兼太師之職,而後見小皇妃暴病薨駕之後,皇上竟數月不臨幸嬪妃,於是便示意皇後選秀納妃,專挑與小皇妃年紀相仿,姿容出色的女子進宮侍駕,以此固寵,如今,他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高權重的臣相,從古論今,恐怕也隻有當年的始皇宰相李斯足以媲美。如今,唯一的缺陷就是皇後尚無子嗣,他手中無兵馬。

所以,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要幫助皇後重獲隆寵,為大運國生下第一皇子,待到那時,這華夏大地,泱泱眾生,又還有誰能跟他王氏一足比權勢?所以,今日,他雞鳴便起,率領百官彙集‘金鑾殿’外,就是為了一件事,那就是借助三公六卿甚至五官的力量,要那個來路不明,被司徒儀這個後生晚輩吹捧得幾乎成神仙的女人灰頭土臉。

風,呼呼的吹著,百來名官員有的已經支撐不住,身老體衰的更是有幾個癱倒在地,昏厥了過去。王左騰見此景象,氣得咬牙切齒,但卻又不能因權亂政,若是這些人當真出了什麼問題,他豈不是斷了臂膀,於是便喚來宮內的禦醫和禦林軍則是匆匆忙忙的奔來接走。

但,自開了個頭之後,那些官員竟似約好似的,不足半柱香一刻鍾的時辰,竟一連倒下十幾個,其中甚至有胡太保和韓太宗等人。

於是,國丈大人的臉黑了一半,一雙利眸掃向那些站在風口上紋絲不動的武將,更是氣憤,口中直罵道:“該昏的不昏,不該昏的一個接著一個倒下……”,這話聲音雖小,但是卻被張太傅聽得清楚,但他卻依舊嗬嗬一笑,繼續等待。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皇宮大殿前,可謂是淒慘一片,那幾個平日能說會道,口若懸河的文官竟然已經所剩無二,隻有楚太士及江太史還在麵色蒼白的撐著,就連六卿之首的正卿,曾經的太子少師付博都以身體不適,告退了。那原本十四人排成的隊伍,頓時隻有大風呼嘯穿梭,眾人也就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