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進才大驚失色,顫聲說:“你都猜到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何無為冷冷地說:“你覺得你顛覆了世界,開天辟地,可是在我的眼裏,你不過是一個心理學考試的變式題而已。你不斷變換身份,讓那些人疑無可疑查無可查,你離開酒店後,立刻脫掉風衣,又換了個身份。我不知道你後來又換了多少種,總之你迫不及待地殺死了那個孩子,繼續進行你的表演。你扮演成環衛工人,將孩子屍體扔到垃圾桶裏,然後又淡定地來到垃圾樓,改扮成收破爛的,將自己的證物銷毀。”
說到這裏,何無為歎了口氣,說:“此時的你,已經完全自我沉醉了,你沉醉於變換不同的身份,沉醉於他們的生活,那種天差地別的感覺帶給你巨大的渴望,你逐漸想要漠視自己,讓自己徹底成為畫皮的動物!終於,你內心中最原始的獸性被激發了,你想要過那些高層次的生活,而這一切,從性開始。對於這個全新的領域,懦弱如你,肯定會從最簡單的地方開始,很顯然,鹹陽北邊禮泉縣的山區,是最佳的地點。”
婁進才狂笑幾聲,說:“你說得對,說得都對,何無為,你的確是不世出的神探,但是,你憑什麼說我不是優秀的捕獵者?”
何無為嘴角一笑,不屑地說:“同樣的天賦,類似的習性,狼是優秀的捕獵者,但狗卻不是,就好像你不是一樣。”
婁進才惡狠狠地說:“你敢把我比作狗!”
何無為眯了眯眼,說:“對,因為你一直被董弘馬操縱著當槍使,否則以你的本事,怎麼會這麼快被我們逮住?你不是狼,狼是不可馴服的,而你,隻是一條聽話的狗而已!你忠心耿耿,雖然他們把你當炮灰,可是你依然守口如瓶,為他們保密!”
婁進才氣得渾身顫抖,大吼道:“你胡說八道,誰替他們保密了?你不就是想知道董弘馬藏在哪兒麼?好,我告訴你!他就藏在飛機場旁邊的酒店裏!你滿意了吧!”
何無為鬆了口氣,笑著點點頭,說:“滿意了。”說罷,他轉身向門外走去。這時,婁進才歇斯底裏地吼道:“何無為,我沒錯!沒錯!這就好比歐氏幾何與黎曼幾何,都沒有錯,隻是基於不同的公理而已!你們俗人是理解不了的!”
何無為無奈地笑了笑,停下腳步,轉身說道:“我根本不關心你對還是錯,對與錯本來就是主觀的,善與惡則是一種選擇,選擇做對的還做錯的,歸根結底也是主觀的。而真正客觀的,是正與邪,所謂邪,就是傷害大部分人的根本權益,比如說你,殺害孩子和老人,奸殺無辜少女,簡直是喪心病狂!自古邪不勝正,我管你是對還是錯,為了大多數人的生存,我必須搞掉你!這才是真正的叢林法則!”
婁進才雙目圓睜,咬著牙說:“叢林法則,叢林法則,叢林法則!”忽然,他奮力掙脫開鐵鏈,被綁的地方頓時皮開肉綻!柳月見勢頭不對,立刻竄進審訊室,舉槍瞄準。何無為眯了眯眼,說:“別打死他,否則便宜他了,得讓他慢慢死!”
這時,婁進才瘋狂地撲咬過來,柳月凝神定氣,連開數槍,數枚子彈呼嘯著射出,婁進才頓時被打得血液橫飛,癱倒在地。何無為愣了愣,說:“不是說別打死他麼?”
呂正風走了進來,無奈地搖搖頭,說:“放心,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柳月每一槍射出的子彈都擦著一個髒器的邊緣,不直接命中要害,這樣他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從長期來看,很可能會導致器官衰竭,到時候苦不堪言。”
離開審訊室後,眾人立刻開展圍捕行動,由柳月親自帶隊,很快就控製了整個機場,將酒店團團圍住。然而,比較奇怪的是,在這期間,竟一直沒有遇到什麼抵抗,甚至連個望風的都沒看到。在確認酒店裏不會埋著什麼用於同歸於盡的炸藥之後,何無為親自帶人來到董弘馬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