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的黑煙直入雲霄,周叔瞪了我一眼:這次先放過你,下次我一定要你給我女兒陪葬。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傷口有些疼痛。
耳邊她輕輕地對我說,帶有一些抱歉:相公,我爹他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對不起。
“滾,我不用你來給我治療傷口”,如果沒有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站在原地看著著火的方向,這明顯是有人想把事情搞大。
這樣一來,我暫時就沒有辦法回道觀,誰知道我走之後,那周叔會對我父母做出什麼事情。
我詢問了阿童的意願,他還小也不太懂怎麼回事,不過他很願意留下來吃我媽做的飯。
事情暫時因為一起火災而告一段落,整個下午他們都沒有再來犯,似乎都忙著去找縱火者。
我可能還要感謝他,如果不是這場火,不知道事情後續會怎麼演變下去。
晚上,父親拿櫃子把門堵上之後才敢休息。
母親正在廚房洗碗,見我進去問我是否有什麼事情。
“媽,你能給我說說那個瘋女人的事情嗎?”我牽著阿童在飯桌上坐下,他打了一個哈欠,小帽子戴的歪在一邊。
母親放下了手中的碗,甩來甩手: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我不能說出實情所以就撒了個謊:小時候你總拿瘋女人嚇我,我現在見到都害怕,她到底什麼來曆。
母親歎了一口氣說:瘋女人本名叫何秀,說起來她也是蠻可憐的,十九歲的時候從外地嫁過來的,丈夫是一個賣魚的,條件也還算不錯。
本來小兩個口日子過得安安穩穩,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何秀她親手殺死了丈夫,她丈夫死後沒多久她就瘋了。
母親摸著我的頭笑著:不過幸好有她,你知道自己小時候有多調皮嘛,除了她之外沒人嚇得住你。
母親隻告訴了我這些,她知道的也就這麼多,自從何秀瘋了之後,全村人都當她是個掃把星,經常拿菜或者爛雞蛋丟她。
村長直接占用了她的房子,讓她住進了狗屋。
這些事情都發生在我小時候,我並不知道,我隻清晰地記得八歲那年,父親帶我去鎮上。
我坐在自行車後看到狗屋前,拴著一條土狗還有一個女人。
後來狗不見了,隻剩下了這個女人,脖子上還戴著項圈,但是沒有了鐵鏈。
聽誰說起過,是那女人那石頭活生生地砸死了那條狗。
黑色塗滿了整個天空,安靜又充滿了恐懼,我坐在床上看著窗外。
阿童已經睡著了,吧唧著嘴不知道說著什麼夢話,口水流到了我的枕頭上。
窗戶發出一聲輕響,我剛還以為是蝙蝠撞在了窗戶上。
但是緊接著又發出了一聲輕響,應該是樓下有人拿小石子砸著窗戶。
我走到了窗邊,黑暗中似乎勉強地能看到樓下的黑影。
我朝他說話,問他是誰,他沒有回答我,緊接著又一塊石子扔在了我的旁邊。
周玲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她朝著我看的方向看去。
“是那個女人,她好像在招呼你下去。”
我沒有搭理她的話,但還是出了房間。
我比較好奇的是瘋女人在這個時間為什麼會找我下去,有什麼事情?
知道了她是個可憐人之後,我對她也並沒有那麼害怕,她隻不過在別人眼裏是個瘋子罷了,但她並沒有“吃小孩”,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
她見到我立馬上前來,一直都是那個令我感到特別詭異的表情,我還是不敢與她接觸。
我問她到底有什麼事情,她沒有說話,在我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她拉住了我。
田泥鰍,你快走吧。
我背後冒出了冷汗,田泥鰍是我小時候的外號,她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