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終於,我出發了(1 / 3)

我坐上了列車。由於是自費旅遊,出於經濟方麵的考量,我選擇的是最便宜的列車——普快,也就是通常說的慢車。反正是玩玩轉轉,又不是去救火。“搶時間爭速度”,“時間就是金錢”······這些,對於“準退休”的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優哉遊哉,氣定神閑,力所能及地多少幹點兒事情,方是“離職休養”之吾輩,最佳之所為也。

一天過去了,夜間行駛的列車裏,已經毫無樂趣可言。我甚至沒有買臥鋪。自我感覺還好:不就是要體驗路途中的感受嗎?要圖安逸,在家裏呆著豈不是更好嗎!

我發現,人在旅途中,特別容易思維活躍,甚至想入非非。

在這裏,我奉勸那些文學青年:如果想搞文學創作,最好事先在這種囚禁般的綠車皮的列車中,乖乖地坐上它幾天。百無聊賴之餘,您可以神遊四方,心係萬仞。無可奈何之際,呆坐在那裏,“任思緒在晚風中飛揚”地構思文章,似乎已成為此時的唯一選擇。這些縈繞胸臆的形形色色的“想法”,百般玩味之後,你要及時把它們描記下來,並抽空將其細細“打磨”。

一年之內,你若能堅持坐上他幾十次、甚至上百次火車,(注意,須是綠皮車廂的慢車,)不出十年,你或許就是一位作家啦。不過,這作家,係屬於是哪個檔次,哪種級別?那,就要看你個人的造化啦!

列車在幾乎一成不改變的“咣當,咣當”向前行駛著。遺憾的是我現在腦海中並沒有什麼構思中的文稿,腦際中所想的是我那剛剛分別的老婆,就像一個沒大出過門的鄉巴佬。平時還不覺怎樣,現在竟挺沒出息的想念起她來。我之所以沒能成名成家,沒能幹出一番大事業,純屬肉眼凡胎的平庸之輩,緣由於此可見一斑。

老婆是個比較單純的女人,當了大半輩子公務員啦,最大的興趣愛好,還是隻喜歡逛街購物。現在她幹什麼呢?在家裏,我已經習慣了由她百般地照料,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將一切都靠自己啦。自食其力,於現在的我,已非僅僅一個輕鬆想法矣。在列車上要自行解決生計,喝水啦,吃東西啦。等等。一下車要自己找旅館,找睡覺的地方。我的背囊裏還塞了個簡易的單人帳篷,或許會在荒郊野外的什麼鬼地方“忍上一宿”,還有,就是要“找飯轍”,不管是在城市裏還是在荒山野嶺間,都要設法填飽肚子。

老婆年輕時沒現在這麼胖。也就是說誰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會“發展”成如此圓滾滾的尊容,活像個長著胳膊腿兒的煤氣罐。現在要奔“五張”的人啦,卻妄圖保持比較苗條的體型。每頓飯她都竭力地節食,不敢吃飽喝足。這對於一個消化係統超好的人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折磨!

為了減肥,她還控製睡眠,並且每天都咬牙堅持體育鍛煉。起早跑步做體操啊,白天也都要步行多老遠地消耗體力啦······作為一個中年婦女,不僅意誌顯得比較堅強,其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不懈追求精神,亦實在可嘉。

隻是,老婆這般長期以頑強鬥誌,堅持不懈地與身上的脂肪作鬥爭的結果——還是眼看著自己的無可救藥地繼續胖起來啦。

特別是冬天,在寢室裏脫了衣服,白胖白胖得像是發麵團兒,身上的脂肪,簡直是與日俱增。我近來經常聽到她在抱怨,哎呀,挺好的衣服竟變得根本穿不了啦!還有一條條褲子,可憐那褲腰,大腿處,容量變小得······令人惱火!

老婆年輕時節一過,就變得不再用心讀書。人到中年以後,一向有著不讀書不看報的生活習慣。但是作為一個文人的老婆,她不可能一點都不受熏陶和影響的。雖然書多年來是依然不讀,但看看電視劇、電影啥的,還是變得越來越接近我了。近來每到晚上六點多,她都會離開電腦上的撲克遊戲,到廳裏來看電影大片。

“今個,你看電視嗎?”我問到。因為見她又正極為入神於電腦上的“鬥地主”。

“看,看,快找個好萊塢大片。咋不看呢?”她盡快關上電腦,到沙發上抓過遙控器,開始選擇自己喜歡的影片。常常,我喜歡的片子她不喜歡。我們商量著、分析著,力爭找到兩人都能接受的影片。

找到了她認為“有意思”的影片,她便心滿意足地坐在那裏開始欣賞,好像兩隻眼睛睜的挺大,似乎還放射出欣喜的光芒。

隻是一般還沒到那影片的一半,我的注意力便會被身邊發出的鼾聲所吸引。扭頭看看,電視屏幕前,我那可愛的傻老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酣然入夢,她以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全身放鬆,閉目張嘴,頭已經斜靠在沙發背上——哎呀,睡得那叫一個香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