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伏樓瞪大了眼球,有些不敢相信,霍春秋居然用他的瀝血劍使出了終極絕招,驚魂一殺。這威力,絲毫不亞於他自己。為何不是劍主的霍春秋,會使用瀝血劍法?
帶著這樣的疑惑,莊伏樓瞧見幻神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嘴角冒出了一絲血跡。而霍春秋和勞桑心,在拚盡全力的一擊重傷幻神之後,自己也遭到反噬,雙雙倒在了地上。殘陽瀝血隨之叮當一聲,墜落在地。
幻神重傷,以深厚功力布下的芳魂依依幻境,搖搖欲墜。
瞧見幻境漸漸消散,幻神冷笑一聲,“嗬……想破我的芳魂依依,可沒那麼容易!”穩住身形,盤腿而坐,撤回第二重幻境,加深功力,幻境之罩驀然加大。集齊了幻神畢生的所有功力,芳魂依依已達至高重境界,將幻境中的四人送入了更加絕望的深淵。
在那一刻,除了坐在地上不停地默念著心法的粟烈,重傷倒地的霍春秋三人,像是體內充滿了力量,同時躍起,帶著手中的武器,再次砍向了對方……
隨著幻神撤回了第二重幻境,被困於其中的冉必之得以脫身。他一身虛汗,氣喘籲籲地睜開眼睛,瞧見了周圍熟悉的景色,慢慢冷靜下來。
幻境中的人,所看所想皆不一樣,冉必之一直在與昔日的自己戰鬥。那時,他還未加入糊塗堂,帶著妹妹冉弄衣奔波江湖,一手狂刀霸道無比,砍殺了無數敵人。他在幻境中不停地廝殺,身邊的屍體已堆積成山,卻依然未殺出一條血路。瞧見前方的路越來越黑暗,他更加的驚恐,不知所措,不停地揮舞著刀,似是要劈裂這黑暗之境,尋找著一絲光芒。
他被困於這黑暗中,一直無法脫身。驚恐和害怕,不是因為身邊的屍體,而是他發現,在這虛空的黑暗中,竟然一直都是他一個人。他找不到歸宿與出路,找不到自己追求的信念與心中的道。在經曆了許久的黑暗之後,他幾乎已放棄了掙紮,再也沒有力氣和勇氣去追求光明,於是,他將陌陽刀緩緩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就在冉必之即將割下那一刀時,幻神撤回了幻境,將他拉進了現實之中。突如其來的光明,刺痛了冉必之的雙眼,幾乎承受不住,猛然抬手抵擋,陌陽刀哐當一聲被拋在地上。
許久後,冉必之冷靜下來,想起了自己的處境。在這幻境中,他仿佛了掙紮了許久,經曆了好幾年的歲月,但實際上,被困於幻境中不過才幾個時辰而已。這短短的幾個時辰,也不知夥伴們如何了?
不再多想,冉必之提起陌陽刀,飛快去找尋同伴的下落。縱使在黑暗中掙紮許久,但畢竟沒有與真人戰鬥,隻是損傷一些精力,於他倒無多大影響。身影飛快地穿過庭院,順利地與孟傳聞幾人彙合。
得知勞桑心幾人還被困於幻境中,冉必之放心不下,匆忙趕了過去。
山穀中,幻神靜坐在地,安靜地看著幻境中的四人,喃喃道:“來吧,與這個世界訣別吧!”微笑地看著霍春秋將瀝血劍刺進了勞桑心的胸膛。
在勞桑心緩緩倒地的時刻,決然地抽出了殘陽劍,刺進了莊伏樓的胸口。莊伏樓感覺不到疼痛,手中拳頭緊握,充滿力道的一拳捶向霍春秋的肚子。三人幾乎同時倒下,眼神空洞,與這世界再無一絲留戀,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麼,就剩你了。”幻神又將目光投向還在靜坐默念心法的粟烈。因有心法加持,她始終保持著一顆清明之心,得以讓自己置身於戰鬥之外,不與人戰鬥,也不會被人所傷。
“這就是非閑說的,能在我幻境中保持清明之心的人嗎?”幻神看著粟烈,微微有些惋惜,喃喃歎道:“可惜啊,也不過如此,一介女流小輩而已,成不了大氣候!”緩緩抬掌,一股力道自掌心散出,真氣直直卷向粟烈。
驀然,一股殺氣自遠處襲來,撕碎了撲向粟烈的真氣。幻神心下一驚,猛然抬頭,“天魔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