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不是沒有幻想,自己能成為像姥爺一樣出色的陰陽先生,最好是能拍成電影當個明星啥的,但幻想終歸是幻想,榮華富貴終是抵不上自己的平安。
就算我在大眾的眼中隻是一個不討喜的屌絲形象,不帥不高沒錢,可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是有存在的價值。
從明天起,看來我要好好學習姥爺教的那些符咒了,再不學,哪天被鬼吃了還不知道呢。
朦朦朧朧的睡到了快要天亮。
書上總說黎明前才是最黑暗的,我們寢室對麵是一個施工的大樓,聽說要蓋一個娛樂場所,這個時辰那地兒沒有一點人氣兒。
關了燈,屋子裏沒有一點的光亮,黑夜像是棺材裏的世界,伸手不見五指,從房頂上有規律地響起一陣彈珠的彈跳的聲音。
鐺…鐺鐺…鐺鐺鐺……
清脆的,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那聲音越來越響,從一開始的玻璃珠響聲很快就變成了碗口大小的鐵珠一樣。
白曉生勻稱的呼吸聲從對麵傳過來,我硬著頭皮,試著張了張嘴,這種情況下,我非常害怕一出聲反而將鬼招過來。
老半天,喉嚨裏才發出聲音,幹澀的好像沙漠的枯井,“白曉生…”
劈啪—!
我聲音剛落下,樓上就傳來一陣玻璃打碎的聲音,帶著警告的意味,好像我打擾了什麼一樣。
我縮了頭再也不敢出聲,頭皮緊繃的像是被人扯住了一樣。
等待黎明的過程格外的漫長,我猜的沒錯,天亮了之後,那聲音戛然而止。
我全身肌肉僵在一起,白曉生醒來見我坐在床上,疑惑的問,“林兄,你失眠了嗎?”
我眼睛紅紅的,嘴皮幹裂,“白曉生,你昨晚怎麼睡的那麼死?晚上樓上有鬼,鬧了一夜!嚇、嚇死我了!”
他一聽緊忙跑下床,開門出去了,八成是跑到樓上看鬼去了。
等他回來,我差不多也能活動了。
“林兄,樓上那層幾乎都沒人住,我剛剛從門縫裏塞進去幾道符,今晚在看看,我不睡覺!”
我幹巴巴的點了點頭。
走出宿舍樓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公寓一號,這座宿舍是學校裏最先建的,曆時久遠足有好幾十年了,外表斑落了皮,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好像一隻得了什麼病的脫毛的狗。
沒走幾步遠,後背傳來一道視線,我回頭找過去,這樓采光不好,一個個窗戶黑漆漆的,看得我心莫名的發怵。
下午我和白曉生是相反的,他有課,我沒課,我借了門口打卡的自行車去壽衣店上班。
“來了!”
沐老頭笑眯眯的看著我,小胡子抖抖的,在他的身上我總是能看到姥爺的影子。
“嗯,今天有啥活嗎?金銀元寶還夠嗎?用不用我多疊一些?”
他舉起大煙袋子衝我揮了揮,罵道,“你個二愣子,現在誰還用疊得了,進貨就有現成的!”
我傻嗬嗬的笑了笑,摸了摸頭,“我姥爺說,紙活這東西,雖然是給死人燒的,但也要誠心。”
沐老頭聽我說完,眯著眼睛狀似認同的點了點頭,“傻二愣子,你和小生都是好孩子啊!”
一下午也沒來幾個顧客,雖然人少,可這行裏,生意已經是火爆了。
我手不停,折了不少五期花和元寶,夜幕降臨,白曉生過來了,我們又忙活了一陣兒。
要關門時,我看著沐老頭問道,“那個,大爺,問你個事兒!”
他笑眯眯的回過頭,“什麼事兒啊?”
“鬼會撒謊嗎?”
他轉過頭,上了自己不菲的小轎車,留下一句話消散在風中。
“人都說怕鬼怕鬼,卻不知,害你的都是人啊!~”
我站在店門口回味了半天他這句話。
到了宿舍,我和白曉生商量著,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