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母親微微抬頭看了眼兒子,露出微笑,道:“當然可以,早點回來就是。”
“嗯!”風行高興的點頭道,然後又開始吃起飯來。
午後的陽光陽光懶懶地灑下,曬得人暖烘烘的,讓人也變得懶懶的了。
紅發少年躺在小樹林外的草地上,雙手墊在腦後,嘴裏叼根草,微微眯著眼,一副很愜意的樣子。他來得很早,剛吃過午飯便來了,坐馬車來的。
在這座名為曉光鎮的小鎮裏,他們段家是最有錢,最受人尊敬的家族,而他則是段家最受照顧的家主之子——段非,過著奢侈的生活。他衣食無憂,錢財不斷;在家有侍女,出門有保鏢;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住的是雕樓畫棟,坐的是寶馬香車,總之,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富二代。
雖然過著如此光鮮舒適的生活,但他心裏仍不滿足,總覺少了點什麼。直到遇見風行,他才終於發現自己少了些什麼:一個不在乎他是什麼身份的朋友。作為富家大少,他的朋友自然不少,但與他交心的卻隻有風行一人而已。與他交友的,大多數都是這樣一些人:要麼想攀他的大腿,撈些好處,;要麼就是對他五體投拜,滿心羨慕。
他還記得最初到學校時的情形:那天,他坐著馬車到達學校,本以為其他人也是坐著馬車來的,滿心歡喜地下車後,卻沮喪地發現周圍的學生大多都是走路來的。他們紛紛向他投來羨慕,嫉妒,又或是含有其他複雜感情的目光,這讓他感到十分的不適,讓他感覺自己與其他的小孩子有很大差別。更讓他不爽的是,校長居然在學堂大門外親自迎接他,因為他父親給這所學堂投資了許多錢。這本該是件讓小孩子感到自豪的事,畢竟能被校長接見總是讓人羨慕的。但他卻覺得這件事在冥冥中又拉大自己與其他小孩子間的距離。但這還不是最讓他感到厭煩的事,最讓他厭煩的事是,先生們對待他和對待其他同學的態度完全不同。別的同學沒完成作業要罰,在學堂惹事要罰,每天都要按時上課,按時交作業。但不論他做什麼,即使是做違規的事,先生們也基本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幾乎所有的同學都在心裏認為他這個段家少爺在學堂裏是有特權的,對他既是羨慕,又是嫉妒,但卻很少有人願意與他正真地交個朋友。段非也很苦惱,於是堅持自己一人走到學校,堅持穿著樸素,堅持讓先生們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對待自己,但同學們認為他是做作,先生們也往往按老一套來。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風行就是個特例。風行見到他,臉上從來不會露出自卑或是嫉妒的神情,最多隻是流露出一點點羨慕之情。這讓他大為好奇,認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不在意他的身份而能深交的好友,事實也的確如此。還有一些人也不會因為他是段家公子就對他高看一眼。上午那個長衫先生是一個,還有柳家柳雪依那個小丫頭——被認為是全鎮最漂亮的女孩,也是一個,還有其一些人,比如四大家族的其他公子,等等。因此,他從不逃長衫先生的課,還曾幫風行給柳雪依送過情書。
“怎麼還沒來?到底是什麼事,居然要跑這麼遠?”段非心想。
正在這時,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滿頭大汗地跑來,邊跑邊喊:“段非,段非,我來了,你在哪?”
段非坐起身,看著跑來的風行,道:“我在這兒。”
風行跑到他身邊,彎下腰氣喘籲籲道:“喏,就是這個,我弄了好幾個晚上呢!”說著從書包裏掏出兩張寫滿字和畫滿圖的紙來。
段非接過去一看,開始是皺眉,然後是驚訝,最後突變為興奮,突然大聲叫道:“這,這是……你從那裏搞到的?”臉上的欣喜之情不言而喻。
風行不無得意道:“還記得前幾天那個賣功法的小老頭嗎?”
段非一聽,立馬想起了那個之前在鎮子裏賣假貨的老頭。那老頭也不知是什麼來路,穿的破破爛爛,挎著一個破布包,沿街叫賣功法。那些功法名頭響得很,什麼虛冥寒水訣,熾焰神庭聖典,萬象輪回真經,澄光天劍訣,等等,一大堆。據老頭講,那些功法全是各大宗門的聖典。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岀,那些全是冒牌貨。
“當然記得。你從他哪兒買的?他賣的不全都是假貨嗎?”段非疑惑道。
“嘿嘿,書雖然是假的,但裏麵卻有一些真正的煉氣功法。我發現他的書裏有很多奇怪的但很玄妙的語句,而且與其他的部分格格不入。所以我就買了一本虛冥寒水訣,把所有奇怪的句子抄下來,一組合,就變成這部殘缺的功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