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聽到爺爺的話，張斌的心才徹底放下，隻是身體緊繃的時間太久了，突然的放鬆讓他眼前一黑，身子竟然栽倒在地上。站在一旁的一個老仆見狀，趕緊過來攙扶，張斌這才站了起來。
張青山眼中再度泛起失望的神色，但以他的涵養，早已做到喜怒不形於色，聲音依舊平靜的問道：“知道我為什麼讓你跪著嗎？”
點了點頭，張斌回答道：“我給張家丟臉了。”
輕輕一歎，張青山搖了搖頭，語氣突然變得輕柔。“孩子，你記住，張家的臉麵重要，你自己的命更重要。”
“爺爺...”張斌突然哽咽，再也說不下去。從小張斌就被爺爺教導一切以張家的利益為先，寧可犧牲生命也要維護張家，這還是第一次聽到爺爺最關心的還是自己。頓時，張斌感動得泣不成聲，他明白張青山的意思，原來爺爺責罰自己隻是因為擔心自己，越想心中就越是愧疚。
擺了擺手，示意老仆給張斌拿來絲帕，吩咐道：“好了，記住教訓吧，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去梳洗一下，叫你過來不是為了責罰你，一會兒有客人，你隨我去見一見。”
“是。”擦幹眼淚，張斌對著張青山一行禮，慢慢退出了房門。
張斌走後，之前的那個老仆卻走到張青山的身邊，輕聲問道：“家主，為何今日突然如此關心起二少爺了？您心中最惦念的不是大少爺嘛。”老仆的話雖然看似恭敬，但所問的問題卻有些不敬，絲毫不見在張斌麵前時對張青山的那種畢恭畢敬，反而顯得非常平等。
“哎，人老了，思考的事也就多了。其實想想，小斌根本不是做接班人的料，之前是我硬要他來做超越他能力的事，那隻是對他的壓力，讓他痛苦。這麼一想反而是我虧欠了他。或許是我之前忽略了他的感受吧，也許做個富家子更適合他吧。”
“哦？”老仆神色一動，忽然笑道：“家主能這麼想，莫非是大少爺那邊有消息了？”
“嗬嗬，什麼事都瞞不過你老何啊。”張青山笑得如此純真，顯然他的開心是發自內心的。“小軍那邊有消息傳來了，也算他沒白付出，守得雲開見月明，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了。”
“什麼？太好了，這小子一走就是三年啊，也算他有恒心，竟真的讓他成功了，說實在的我還真想他了。”老何也是一臉喜悅，不過突然臉色一變，又問道：“不對啊。小軍回來了，小斌怎麼辦？以前小斌可以安心當哥哥的影子，這幾年您一直讓他走在前台，當未來少主培養的，現在如果小軍回來了，小斌願意讓位嗎？”
聽了這話，張青山也是眉頭一皺，喃喃道：“是我的錯，當初以為小軍算是徹底廢了，不會再回來了，也是我心急，這才扶持小斌。好在小斌沒什麼能力，而且他從小就崇拜他大哥，我相信小軍回來後，隻要我稍加運作，很快就能讓小軍掌控張家，你不用擔心太多。”
“哎，但願吧，其實小軍和小斌也是苦孩子，若是他們的父親還在，也就不用他們承受這麼多了。”
老何的話勾起了張青山心中的最痛，眼角隱隱泛過一絲淚光，但很快就控製住了情緒。
“老何，你去門外迎一下吧，我想咱們的客人該到了。”
“好。”老何點了點頭，轉身而去，隻是臉上似乎還有些陰雲沒有散去，他隻能希望事情真的會如張青山所預料的一樣發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