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其他主峰傳來不少消息,說是某某弟子又上混元門裝瘋賣傻,又或者是誰誰威風得很,直接就是從那山門打到頂峰,一時銳氣無兩。”
玄陽真人坐在殿上的大位上,視線在殿下站著的一眾弟子中掃過一遍,不自禁食指微微曲起,輕揉了一下眉心。
一陣沉吟。
主座不再說話,觀其顏色不對勁,弟子們也不敢大聲喘氣,生怕玄陽真人發火。
今日,就算是平時隻在山門守衛的枯木道長也到絕天殿中,看一眼閉目沉思的玄陽,又瞟了幾下底下,人人聳動卻未敢站出來一個人,不由得搖頭歎息。
“誰犯的事情,自己站出來領罰,莫等到我們查出來,屆時沒有後悔良藥可食。”大長老麵無表情說道。
這點血性都沒有,除了那幾個臭小子,絕天峰難道便沒有了可以擔當重任的年輕弟子麼?幾位長老失望透頂,怪的不是這幫弟子所犯的事,而是他們的態度。
如果可以隱瞞,你欺瞞下去可以理解,但事情都水落石出了,還在愣愣堅持就沒什麼意義了,這時候堅決果敢的態度反而可能得到不同的結果。
在緊要關頭扮演什麼角色,做出怎樣的決定,是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性。
玄陽真人睜開眼,從上方俯視消瘦不少的易寒,都不知道該講些什麼,自從大弟子受罪被囚禁,千羽又被鎖在後山反思,這個本已經選擇和心愛女子享樂人世間的弟子卻主動承下太多的負擔。
他當然知道那天從混元門截下易寒,易寒看過千羽後,言語淡漠了多少,興許對自己這個師父都是灰心了罷,可是他還是細心處理絕天峰弟子中的糾紛,或者說與其他主峰甚至外麵門派的矛盾。
易寒暗地裏出去,跟魔族妖族人族年輕一輩應戰多少次,作為師父的他了如指掌。
玄陽真人當然希望易寒修為一日千丈,在年輕修仙者中大放異彩,但是易寒一日一日越來越像藍逸飛,卻並非他所願意看到的。
“都下去罷,此事暫時揭過。”玄陽擺手讓所有人退去,包括長老們在內。
空蕩蕩的大殿裏,玄陽目光凝視桌案,良久,所有的思緒都化作一聲歎息。
……
妙音峰,披弦殿。
“蓮兒,現今的夕雲有一些不好的傳聞,別的主峰師父管不著,但是在妙音峰上,我不希望聽到太多的風言風語,夕雲七大主峰從來都是心脈相連的,你能明白嗎?”
嬛綾師太手執拂塵,從主位上下來,邊說著便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
幽蓮俏臉微笑,正要與師父說些玩笑話,卻見嬛綾師太麵色沉沉,似乎是在說一件無比嚴肅的事情,隻好打消念頭,諾諾應是。她當然是知道師父指的是什麼,但心下卻是奇怪,因為以往妙音峰的立場一向分明,雖然很少說明麵上與絕天峰對峙,但大多是站在齊天峰那邊的。
絕天峰那邊好像就是一直看齊天峰不舒坦,長輩之間暗流湧動,弟子間更是衝動,暗地裏爭鬥更是免不了,要想以規矩來束縛是束縛不過來,一來二去,態度也因此變成了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