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從來都是承諾最不敢輕易許諾,尤其是活到了他這份年紀,活到了這份人情世故,即便有心幫忙,許多話兒也不敢說在前麵。
淩蠍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也不氣餒,隻笑了笑道:“我卻也沒什麼話好交代了。”
漆黑夜晚,清清冷冷的風兒吹開周邊搖曳的樹葉,斑駁的黑影也在隨之晃動。玄陽真人卻在一片靜默之下,靜靜轉過了身。
“大師兄乃絕天峰的希望,師父盼願他能一展宏圖,問鼎修仙,師兄弟們亦是全全將希冀寄托於他一人肩上。總有一日,你們這份心情會將他逼入絕境。”
“你是在責怪本座?”玄陽真人巋然不動,隻冷聲道。
“弟子不敢。隻是大師兄對我真心相交,相識以來,一直維護於我,不願你們逼他太深,你們什麼都沒說,大師兄卻未必什麼都沒想。”
玄陽真人轉過身,正欲斥責幾句,卻見淩蠍已走到門前,正在打開他小小的木屋之門,輕輕關上。隨後,昏黃的燭光映出了櫥窗,剪影模糊。
幾刻過後。
外邊風聲依舊,興許夜色也沒變,屋內的淩蠍對燭凝思,他想著的事情很多,卻很快也理清了思緒,回神便注意到外麵的一陣輕不可聞的腳步,想來是玄陽真人離去的動靜。
自己終究是說出了那番話,淩蠍對自己頗感意外的同時,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玄陽真人是什麼身份,今夜不對自己動手教訓著實是包容至極,但其中也不乏對大師兄的虧欠之意才會默然離開罷……淩蠍暗想道。
…………
紫竹峰。
“白蘭姐姐……嗚嗚……”
周邊的竹林晃動著,竹影婆娑,一座精巧雅致的竹屋內傳出小孩子不依的啼鬧聲。
“好了好了,姐姐這不是回來了麼?”白蘭懷中抱著小月月,費勁心思哄著也無濟於事,隻能任憑兩行汪汪流個不停的淚水從一張可愛的小臉上源源不斷濡濕自己的肩膀。
“嗬嗬,小月月其實平時很聽話的。”小雨嗬嗬笑得合不攏嘴,也不因為月月的哭鬧而煩心,天生一副樂天派的模樣,似乎是覺得挺有趣。
陪同在一旁的還有舒香,舒香對小雨沒心沒肺的笑很是惱火,但也無奈至極,對手忙腳亂的白蘭道:“你走之後,小月月起先雖然哭鬧了一陣,但後來也慢慢適應了,可沒有現在這麼嬌氣。許是思念久了,你回來了反倒一下子覺著委屈得受不了,才一直哭個不停。”
白蘭一怔,眸中溫柔更勝,捏住小月月嬌嫩的腋窩,拉到跟前,笑著看她,還一邊為她擦去鼻涕。
小月月眼淚汪汪,瓊鼻一抽一抽,那小嘴都嘟得可以掛個瓶子了,眼看確實是委屈到了極點。
“月月不哭,姐姐去把大哥哥帶回來了喔,明天大哥哥就會來看月月了。”白蘭重新將小月月包入懷中,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