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是想起夜晚婷那清冷的性格以及幼孩時的往事,不由得苦笑道:“夜師妹與我們一路長大,我便也當她是妹妹一般對待,隻是她那性子用於修行倒是沒什麼話說,但要說到女兒家細心卻是有些風牛馬不相及。”
藍逸飛聞言,在寧浩天看不到的一瞬翻了翻白眼:“那又能怎樣,難不成要你我二人去?”
“罷了,再過兩三天我們也該走了,桃源居民心地質樸,總不會讓她們自生自滅的。”
寧浩天伸了個懶腰,仰望著星星點點閃爍著星星,點綴夜空,也深深埋進他深邃的眼眸。
“是不是沮喪了?近段時間確實也是發生了太多事情。”
兩人都是被師門寄予厚望,在人世間名門正派中響當當的人物,各類璀璨明珠的讚譽比之他們走過的路還長,可也隻有他們能明白自己心裏的想法或者說深感自己能力的不足。
如果說成長變強都需要循環漸進,那自然也可以把時間當成借口,然而,當你麵對那種種無力改變的逆境,借口又有何用處?
在東荒替淩蠍墊後,讓他能順利帶著女子們抵達浮生鎮的過程中,他們兩個被師妹師弟們愛戴相信、被人世間無數修仙誌士所推崇備至的翹楚,前所未有地聯手合擊,仍然被軒轅皇邪壓得死死,即便是最後出來想趁機偷襲、掃蕩剩菜殘羹的薛謙氣勢也是更勝往前。
在飛流山時,柳聞鬆幾乎以勢不可擋的實力擊潰了他們,莫說能抵抗那麼久的無力話,真實情況隻有出手的人才能清楚,若不是柳聞鬆手下留情,隻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起碼得掉幾層皮,不死也得落下重傷的下場。
“你可有問過淩師弟,他那把法器是什麼來頭?”寧浩天偏側過頭,問道。
藍逸飛還是大口大口喝酒,聽寧浩天問起淩蠍的事,才從數十丈外燭火昏黃的茅屋收回目光,道:“我倒是沒怎麼問,不過……”
他吸著夜間略顯涼冷的空氣,長衫獵獵,啪啪的聲響似乎又把他的思緒帶回那個淩蠍被枯木道長招收為絕天峰外門弟子的夜晚,當晚自己還在拚命修煉,淩蠍出言相勸,說什麼適當放鬆的話,勸著勸著最後他們卻是飲酒落得酩酊大醉。
往事如風呐……小小感慨一番,藍逸飛輕笑道:“初上絕天峰之時他並未帶著什麼了不得的法器,下山後直到小次山的亂戰,也沒見他拿出來,僅是陷入深淵九死一生回來了,才見他執掌那柄藍色法器,我尋思應該是他在其中偶然獲得的罷。”
寧浩天劍眉微蹙,思憶在中州時與淩蠍碰上,淩蠍為藍逸飛鳴不平而爆發出的氣勢,道:“我感覺那把東西有些古怪,似乎並不比太阿弱幾分。”
……
也就是寧浩天口中不比太阿神劍弱幾分的天殤,現在正折磨得淩蠍生不如死。
天熙城外,神隱樹林。
“天殤不出何爭世,神血為祭屠軒轅……”淩蠍全身青筋暴起,冷汗淋漓,瞳孔湛藍發亮,眼白卻漸漸被鮮豔的猩紅色所覆蓋,他輪廓猙獰。
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怒吼,驚得鴉雀紛飛,恐怖的氣息席卷了整片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