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我要退房了。”淩蠍見老人發愣,走過去,想了想還是以這個一般的稱呼比較好。
“孩子,外邊還是大雨臨盆,瞧這模樣不知要下到何時,你現在退房也趕不了路啊……”
老人回過神來,望著窗外持續不停的雨勢,對淩蠍現在退房頗是詫異。
“我身負急事,雖說有雨,卻也是不得不走的。”淩蠍道。
“那好罷,你要我們準備些什麼便直說罷。”
老人看著他年輕的模樣,默默歎息了聲,客人要走,他是不好過問太多的,況且見淩蠍勁裝穿著,背負法器,氣質非庸碌俗人可比,想來定是修仙中人,對於這些高來高去的修仙者,往往行蹤詭異不定,何能以常人規矩去揣度,方才他也隻是出自晚輩的關心才問了一句。
“無需準備太多,一些幹糧麵包即可,嗯……幫我將這個酒葫蘆打滿,酒氣望能狠烈一些。”淩蠍如此說著,將腰間的酒葫蘆解下遞給老人。
“孩子你稍等一下。”
接過淩蠍伸來的葫蘆,老人便顫顫巍巍地前往客棧後院,而淩蠍則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雷雨天的緣故,除了大門,窗杦都已緊閉。
這老爺爺都已如此年邁了竟還是辛苦忙碌,傷身熬夜,真不知那掌櫃的怎麼想的,若說是親人關係則是不孝,若說是雇用關係則更是難以理解。
淩蠍心裏這般想著,眼角餘光內的老人的身影已經拐轉不見蹤影,他無聲打開一麵窗子。
蒼穹宛若巨獸,攜風帶雨地吼叫著,響徹在每一個不眠人的心裏,偶爾還劃過一兩道刺眼奪目的亮光,似乎想驚起誰人的顫栗一般。
他將天殤擺在桌麵,等候著老人,靜聽窗外風雨怒號。
“這是為你準備的幹糧,至於烈酒還需再等片刻,夥計正在後頭溫熱著,雨天趕路實是冰冷非常,孩子你飲下幾口再行打算罷。”
不多時,老人抓著一大包袱再度回來,步履蹣跚從淩蠍的視線緩步來到了麵前,放下包袱,死皺的枯老手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呼吸平緩了些,仿佛短短一段路已經耗費了他極大的氣力。
淩蠍點點頭,見這般等著也是枯燥,便道:“老爺爺,你一大把年紀還晚上幹活,著實是辛苦了。”
“嗬嗬……”老人的臉上慈祥神色更濃,嗬嗬笑了起來,不想竟是引起幾聲咳嗽,他緩過來便擺了擺手,對淩蠍有些擔心眼神表以回應,似乎對這老毛病已經習以為常。
“其實我那孩子是不願我再勞累的,是我執意這般。明明自知年老無用,卻也不願坐吃等死,年輕時忙碌慣了,現在閑下來便感覺這把老骨頭全不舒服。我睡的早,夜間反倒是清醒,還不如讓我那孩子和兒媳多休息一些。”
老人平淡說著,聲音時而被呼呼的風雨淹沒,時而也是明朗可聽,但他隻是說著,好似並不在意眼前的年輕人是否聽清。
淩蠍皺著眉頭,要將窗子關上,卻不想被老人阻止了。
“不必在乎小老兒,想開就開罷,酒應該溫得差不多了。”
淩蠍默然,停止了動作,似是察覺什麼,他抬起頭,隻見一個華裳豔麗的女子妙步生蓮也似的,慢慢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