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至了二更,藍逸飛也終於要告別,兩人從易寒等人離開後便斷斷續續喝酒到現在,交談的也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比如猜測正道那個新興的門派真實底蘊、剛出世的隱世門派有什麼大動靜,又或者誰接受了了不得的傳承。這些傳聞奇事大部分是由藍逸飛說來,淩蠍隻是在一旁傾聽,偶爾會插嘴評價幾句。
不溫不火進行的交流裏,淩蠍也隱秘透露出在遺落之地少許詭秘的地域或人事,藍逸飛大多是沉默不作反應,但從他眼神裏,淩蠍也能瞧出大師兄有幾分興趣。
“那就先這樣罷,你進屋陪陪弟妹,明日你若上了紫雲峰,切記低眉順耳一些,莫要惹得蘇凝師叔的惱火。”藍逸飛囑咐道。
“我曉得的。”
藍逸飛點點頭,也不再拖拉,踏上來時的路轉身便走。
“大師兄。”
藍逸飛正走著,身後忽然傳來淩蠍略顯激動的聲音,他隻好回頭。
“我都聽寧浩天說過了,你不顧夕雲上上下下執意尋我——”淩蠍輕喊著,想盡自己最大的誠心表達出內心的謝意,卻發現接下來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嗬,三番兩次的重複話便不要再說了,回來就好。”藍逸飛眉頭稍上,眉尾微微往下,此番表情卻是無奈得緊。
他隨後輕笑一聲,舉手告別。
……淩蠍回到屋子當中,見白蘭正用筷子夾著雜糅的香菜往月月碗裏送,他笑了笑,在一旁坐下來。
清光緩浮,繼而漸來漸亮,被光團包裹的青蝶不見了蹤跡,絕美的身影在清光中顯現了出來,那嘴角羞澀風情的笑意,不是青兒那又是誰來?
“青兒,你怎地……”淩蠍頓時大驚,她在絕天峰顯化人形無疑是極其危險的,雖說現在已是深夜,想來不會再有人來訪,但如此青兒的妖氣卻是難以隱藏了。
“沒事的,我自有隱藏妖氣的法子,深夜裏應該不會再有人來了罷。”
青兒咧嘴輕笑,翩然拂袖,青色光芒便是脫手而出,化作流雲,將木屋的房門封得嚴實,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自屋外往看來亮光充斥的屋子竟是一片黑暗。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淩蠍詢問分離之後青兒的遭遇如何,青兒告知並沒什麼特別,她被傳送到南域的一座小山中,昏暈的她幸得被打柴途經的村婦遇到並帶回療養。後來輾轉多處,也終於是來到了夕雲觀。
有關於青兒的事情,淩蠍大多都已經與白蘭談及,而白蘭與淩蠍之間的羈絆,青兒化作蝶身時一直陪伴在淩蠍身旁,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兩女子當然不可能做到絲毫不介意,但對彼此的存在也是有了一定的認可,加之閑談許久,夜色已深,淩蠍便提醒她們早些入眠。
說來也不知當初居住此屋的師兄是不是單純想讓自己睡得更舒服,屋內擺設的一張大床竟能躺下兩個人而綽綽有餘,三個人也是容得。
青兒不知出於什麼心思,怎麼也竟是不肯褪去人身,與其善解人意的性子頗為不符,於是這就有了此刻白蘭、青兒以及小月月擠在一張床上的情景。小月月一邊抱住白蘭的胳膊,一邊抓著青兒的衣裳,也不睡,就時不時起身對哼笑做鬼臉,古靈精怪。這自然便少不了白蘭和青兒的一番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