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出於保護的目的,我與蘇凝師叔都沒有理由拒絕。”寧浩天感到有些無奈,淩蠍如果早些說出剛才那番話,兩人之間又何須繞那麼多圈子?
“那,是何人如此囂張?”寧浩天輕笑著接問了一聲,對那人也頗有興趣:“我們夕雲一派從不懼任何威脅,你如果告知我等,不日,藍逸飛亦或我便會去拜訪一下他。”
“與你們無關,他隻是要逼我,你們如何能幫?他是……軒轅皇邪。”
寧浩天大皺眉,凝視淩蠍半會兒,也不顧淩蠍的意見兀自接過他的酒葫蘆,低頭給桌上身前的酒杯添上,邊添邊口中喃喃低語著軒轅皇邪的名字。
一片雪花落入杯中,融化,再看不見一點痕跡。
“那個人……”寧浩天將酒一幹而盡,冷笑一聲,緩緩道:“他何止僅僅是在逼你,世間人他都在敵視,自以為高人一籌,其實又有幾人會怕他?”
淩蠍錯愕。
起了身,拍拍長衫上粘的些許灰塵,寧浩天徑直離開坐墊:“淩師弟,我們就快些下去罷,想來她們也是等得急了。”
寧浩天沒有聽到淩蠍的腳步聲傳來,卻有透露絲絲冷氣的話語飄蕩入耳。
“寧師兄不愧為夕雲第一弟子,掌門授予鎮派神劍當真睿智,可惜逸飛師兄卻是沒有此等榮幸,極盡全力終究也是遙不可及。”
“不久之後,群英大會將在雪神山如期舉行,各大門派已著手準備傳承之事,譬如軒轅皇邪已執掌軒轅劍,東皇殿東皇鍾現世……所謂時雨既至,蓑笠必求。力不足之,又如何與大敵執向?我知道你們為他打抱不平,但是太阿選擇了我,我自當殫竭心力,以衛夕雲榮光。淩師弟,你告訴師兄,如何逃脫推辭?”
英偉的身軀沉默背對著淩蠍,寧浩天言語淡淡,不見他的動作,清光乍現,千萬年歲月積累沉澱的凝重感在太阿的每一寸劍身浮現、流轉,這一刻,光陰失去了依托的根本。
湧冒的白光並不刺眼奪目,卻令人不敢直視,一股威壓無形散發,似乎要逼迫淩蠍俯下身去。
這當然不是出自寧浩天驅動,他沒有必要也沒有心思用這種手段,而是太阿自行護主!
使命,這個念頭在淩蠍腦海第一次徘徊不散,他終於也明白過來,是太阿,選擇了寧浩天。
但是不甘的情緒為何依舊如影隨行?熊熊燃燒的火焰從心底一直蔓延到淩蠍深邃的藍眸,幾乎每一絲流動的血液蒸騰。
“淩師弟,此法器你究竟何處尋得?”寧浩天眯起雙眼,鎮定不複,一雙眼睛隻直直盯著淩蠍。
淩蠍臉色微微發白,卻是站起了身,凜然不懼,正視著前麵的男人。而天殤竟自行褪去九天玄綾,凶悍的暗藍色澎湃如潮浪,拍向寧浩天,隻一個瞬間便隱有了與太阿分庭抗禮之勢!
“……”
死寂的沉默。
陡然暴漲的氣勢如潮水般退去,淩蠍無言壓製收起天殤,與寧浩天輕身錯過,直到邁出門檻才停留了一刻:“寧師兄,你不欠我們任何解釋,我隻是可惜了逸飛師兄,你知道,假使一天有艱難的決定需要在逸飛師兄與夕雲中作出,絕天峰一脈的抉擇會出乎你們所有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