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羊腸小道蔓延在前方,森林的陰黑幾乎籠罩了全部,小道長滿了綠油油的雜草,幾個人身影飛速穿梭著,正是淩蠍等人。
全速趕了一日半的路程,身心已疲憊到一定程度,娜紮是這些人中體力最不濟的,趕路半日,紫烈二話不說便將她背於身後。起初眾目睽睽之下,娜紮羞澀不肯,但黎姿怡勸她順從,以免耽誤路程,娜紮扭捏一陣便不再拒絕。
“好了,先停下來罷。”行在最前方的黎姿怡嬌喝一聲,隨後停了下來。
聽到聲音,眾人也急忙停下。
“怎了?”身後的紫烈問道。
“你們可曾瞧見,那巨樹即遺落之地的中心地帶”黎姿怡一抹滲著香汗的額頭,蔥嫩的手指點了點,喘氣道:“前方便是遺落洞窟所在了,不急一時,我們便在此稍作休息可否?我著實也有些累了。”
紫烈回頭,邪月點頭不語,他便扶著一旁的小瑩就地坐在一個略略平整的野石上。而邪月身後,淩蠍等人也放鬆下來。
了空目視眾人,透過樹縫警惕望了一眼巨樹,提醒道:“此地我為尋那綺玉草潛去過巨樹底附近,小心些,那兒有隻強大荒獸。”
青兒和小瑩早已知曉,並未露出驚訝的表情,淩蠍則悄悄升起警惕心,專注周邊的風吹草動。
“你可記得,當初落入此地,你曾與一隻荒獸廝殺?你與淩兄弟養傷期間,青兒姑娘與小瑩姑娘又遇上了,為她們逃脫我隻好故意引它到此,施計使其與長居此地的荒獸血戰。也不知它們之間哪一方是勝者?”了空向紫烈道。
不光是紫烈,連邪月都不禁對了空的話感到匪夷所思,當然,對他的機智也有些佩服。
“嗯,我所遭遇那隻荒獸,其道行非同小可,即便當時我沒受傷也極難取勝。”紫烈沉吟表示道:“至於另一隻,就不得而知了。”
極難取勝?那還是有取勝的可能了?或者說此乃謙虛的說法?邪月瞥了他一眼,暗忖,身為魔族大皇子,紫烈究竟還有多少本事是不顯露出來的。仍記得後山祭壇,他暴怒時甚至引發天地異象,天空血紅,其狂暴之氣令人發指。
想到此,邪月突然心底發涼,其實真正讓人看不穿的倒是淩蠍,那日他與紫烈交戰的情景還曆曆在目……發狂之時,宛若變了一人,煞氣比之紫烈絕不遜色!
“那個,放我下來,你休息一下罷。”娜紮在紫烈耳邊輕道,與紫烈肢體接觸,她渾身酥麻。
紫烈感到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他不尷不尬放下娜紮。
秋日當空,茂密的樹葉遮住陽光,身處林木陰影下的他們未感到一絲陽光的毒辣,風兒混著泥土與青草的氣味傳來陣陣涼意。
一幹人猶記此時應已是秋末節氣,遺落之地中心地帶卻分明還是綠樹紅花,青苔紫藤,絲毫不見枯凋,著實令人稱奇。
……
淩蠍取下天殤,左手在下托著,右手輕緩撫過被九天玄綾密裹的刀身,眼睛卻緩慢掃視姿勢不一的眾人,最後落在青兒曼妙的身上,眸中出現淡淡的溫和。
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與他有交集,同生共死過,即使之前有過矛盾,如今也已經冰釋。
若是真走出此地,各人各走各路,日後會不會有些懷念呢?他不知,他們亦不知,命運讓他們走到一起,也能讓他們分離,身份迥異的他們今後是敵是友,誰都無法預料。
胡思亂想之際,一股霸絕的氣息倏忽衝進意識,淩蠍藍眸陡然睜大,天殤收起,頓然起身喊道:“快逃!”
與此同時,修為較高的邪月、紫烈以及了空亦感受到那股深深的危機感,了空大喊:“是它!方才我與你們說過了,快跑!”
再不遲疑,眾人步步生風,疾馳向遺忘洞窟而去,紫烈來不及做出背娜紮的動作,臉色嚴肅攔腰一抱,娜紮甚至來不及反應。
淩蠍沒有立即動身,星目明亮凝視來時的路,那便是氣息源頭,且越來越近了……邪月也沒有跟隨眾人,反而衝到他身邊:“還不走!你莫不是想一人與那東西爭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