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藍逸飛?”了空眼神變了又變。
“藍逸飛”三個字已然是年輕一代翹楚的代詞,早在下山之前便聽得師兄甚至老一代師叔們不隻一次提過,下山之後一路行來也常有耳聞關於此人的傳聞。而淩蠍也曾說過,藍逸飛對他頗為照顧。
藍逸飛點點頭,笑容依舊。
了空展顏回應,倒也沒有太過激動,他仰視上空一下,旋即低下頭,真誠道:“剛才真是多謝你了,淩兄弟拜在貴宗門下,承勞你照顧了。”
此人不卑不亢,處事不驚,這份心性倒是實屬上等。藍逸飛嗬嗬一笑,湊身靠近上去,以手遮掩嘴邊,神秘兮兮道:“淩師弟乃我袍袖相依的同門,何來照顧的說法。話說……了空小師傅,你為這妖狐之女而與東皇殿反目,便不擔心日後招來禍端麼?”
給自己招來禍端倒是沒什麼,怕就怕令師門大相寺蒙羞,身為僧人卻為一隻狐妖奮不顧身,難免會有些風言風語。聽聞藍逸飛的言語,了空神色微有赧然,自然反應瞥了一眼癱倒在身旁地麵的素衣,歎氣搖著頭,也不去解釋什麼了。
“了空大哥,你沒事罷!”淩蠍匆匆降身下地,行至藍逸飛與了空旁邊,又瞟了幾眼腳下龜裂的土地,臉上盡是關切。
了空搖頭表示沒事,道:“我沒事。多虧了你大師兄出手相助,不然以我這淺陋的修為,剛才那一波雷擊,我即便不死也殘了……”
淩蠍寒色上臉,扭身便要升空去與秦霜較量一番,勢要不分出死活不罷休。他速度太快,衝力過強,以致了空一個拉扯竟是拉不住他的衣襟。
剛騰空半米,淩蠍的肩上倏忽神鬼不覺被一隻手搭上,他頓感身子重逾萬鈞,整個被壓了下來,雙腳在地麵不能再移動半分。
他緩緩回頭,卻碰上了藍逸飛略薄怒的眼神。
“你能不能給我消停一些?!秦霜手持東皇鍾,又與其他古派暗中聯合,怎是你可抗衡的?我能幫你,但你以為了空與他對戰的周邊,有多少心懷鬼胎的人在暗處觀察,伺機挑起戰端?那神秘的魔族人又是何種態度?”
幾個連聲質問,將淩蠍逼得七暈八素。
“可……他不會放過了空大哥的,那人一看便是斤斤記仇的人……”
藍逸飛哼了聲,視線掃了一下紫烈的方向,又投向上空滿臉不甘的秦霜,握緊手中星絕,沉道:“再等等。”
等什麼?淩蠍與了空不曉得他在賣何關子,隻得沉默下來。
淩蠍目光流轉,也不再堅持,猶豫地看著素衣,不知該不該將蘇輕雪的事兒告知。
此時蒼穹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變化,紫色與金色的光芒如死灰複燃一般,重新渲染了小次山中央的天際,但此次與上次的異象不同,金色的光芒濃鬱更勝,隱隱壓住了紫芒。
風卷殘雲,落葉紛紛落,更有塵土飛揚,砂石四濺,一片肅殺之意。
“師弟,了空小師傅,你們暫且帶這位姑娘離開罷!”藍逸飛忽然道。
“這……”了空狀似為難地看了看淩蠍,沒有動身。
淩蠍愣了下,不解道:“怎麼了?”
藍逸飛嘴角勾笑,附聲至他耳畔:“神跡出世近在眼前,你回到暗中觀察,若有人欲對我偷襲,便對他們屁股來一劍。”
了空倒吸一口涼氣,渾身惡寒,此人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給他們屁股來一劍……想想便讓人欲生欲死啊。
淩蠍自然不會輕易信藍逸飛這輕輕浮浮的話,但盯了半天,藍逸飛仍是麵不改色,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對,他暗忖片刻,才將信將疑要離去。
“且慢!”空中有清嘯聲傳來。
淩蠍沒有轉身,亦沒有邁步離開,不動如山。他麵色發寒,眼角堆起幾分褶皺,藍眸驀然流過一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