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金光泛泛。
他臉色漠然,平靜道:“我怎可憑你胡謅八扯,一麵之詞而給淩兄弟妄下定論,即便是淩兄弟做的,那又如何?修真爭途,恩怨難明,是誰招惹誰還不一定罷!”
夜晚婷秀眉一挑,此番措辭卻是令她有些驚訝。
見了空這般堅持,夜晚婷也不禁多瞟了淩蠍幾眼,瞳孔微縮,不知心想過何事,豎指淩空一劃,寶劍和法訣均收了下來。
“他必須與我走一趟夕雲觀!” 冷喝一聲。
夕雲觀?
了空倒吸一口涼氣,若是動手估算一擊都抵擋不住。這女子來頭竟是這麼強悍,夕雲觀門人,單是這一名號,幾乎可以在修仙界橫行了。
短暫震驚後,了空心裏卻是意亂了幾分。暗忖,夕雲觀豈非師父囑咐前往托話的地方?今夜心頭震驚,險些忘了。
他一激動,口衝便道:“你——”然而話到一半,卻似堅冰陡然斷裂,不再說下去。
隨後心情慢慢平複,上前,看著淩蠍憔悴的臉頰,默立良久,悠悠歎了口氣,然後背上淩蠍 。
“你方才想說何事?”夜晚婷有些疑惑,但又語氣冰冷道。
“沒什麼……”
了空沉默向前,向客棧的方向走去。
夜晚婷卻也不加阻撓,隻寸步不移跟在他們身後。
回到客棧,將淩蠍輕放在床,了空再三確認夜晚婷離開後,神色凝重,謹慎地自衣袖摸出一隻古樸圓潤的珠子。
珠子與佛珠相似,佛性濃鬱,但若貼近細看,珠內卻有一團黑紅交織的霧氣,魔煞嗜血,極為詭異。
房門緊閉。
屋內,佛光普照。
………………
一夜無話。
晨曉時分,淩蠍終究是醒轉過來,除卻身子虛弱疼痛,對於昨夜瘋狂卻是想不起一絲一毫。
了空守了一夜,詢問未果卻也沒什麼在意,躡手躡腳出了房間,看那夕雲觀女子房門未開後又鑽回淩蠍房間,不分由說就要拉住淩蠍離開。
“了空大哥,為何要這般急啊。”淩蠍問道。
“我不知你昨晚出了何事,被有個名為夜婉婷的女子糾纏。我沒用,保不住你,又敵不過她,咱該趁她沒醒來離去方為上策……”了空尷尬說道。
看他訕訕不好意思抬頭,淩蠍心頭一熱,攥著被單不再問一句,跟他悄悄出房間了,從客棧後門溜走。
話說夜婉婷也著實憋屈了些,近日來奔波不止,又受掌門和師傅囑咐,聯合正道人士與邪派、妖魔惡鬥於原野之上,精神之上本就已是強弩之末。
昨夜被淩蠍澎湃的邪惡氣息吸引到此,緊盯著二人回到客棧,諒他們不敢逃走,卻不想這稍息片刻,淩蠍與了空便不見了。
盛怒難消之下,恨不得將客棧院子幾棵刺槐攔腰斬了。
她有心追去卻又急於返回師門,隻好無奈起身,往蠻山方向而去。
“了空大哥,你真聰明,她果然走了。”
“慚愧慚愧……”了空尷尬笑了笑,都說出家之人不打誑語,身為佛門中人像他這般明目張膽欺騙他人還真是少見,饒是他是出於善意,也不免有些赫然。
待夜婉婷行得久了,兩人從一個碩大的樹身後現身出來,對視而立,均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