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夜(1 / 2)

蒼穹被染紅了半邊,大地流血漂櫓。

人間哀鴻遍野,鬼哭神嚎。累累的屍骨之上,一道雄偉霸烈的身軀屹立,麵目卻是看不清楚,嗜血而猙獰地俯視著他:“與我一戰!敢否?”

淩蠍猛地睜大了雙眸,從夢中驚醒,深呼喘著氣,背後已濕了一大片。夢境宛如真實的宿命。

他緩緩起身,走了幾步,透過半掩的門縫,看到沉沉睡去的月月以及躺在側邊的白蘭。他目光停留在月月脖頸之上掛著的一枚古樸瑩潤的黑玉,玉的表麵清晰刻著一個的“殺”字,隱隱透露出一股陰煞之氣。

思索少許,淩蠍終是搖了搖頭,行向屋外。

而在他轉身的一刹那,白蘭幽幽睜開了眼。

柔和的月光灑向廣袤的大地,灑向葉子搖曳的樹林,也灑向小木屋前有些腐朽的台階。

淩蠍輕身蹲坐下去,望著眼前靜謐的曠野,望著幾許冷風吹過幽幽的草叢,心緒有些雜亂。

不知道娘親現在如何了,是不是還在焦急地尋找自己呢?今日自己究竟怎麼了?

他死死盯住自己的雙手,又回想方才的夢境,忽然感覺似是冥冥中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狠狠攥緊了他的心。

“你睡不著麼?”

女子輕柔的聲音傳來。

淩蠍未回頭,身旁的空間卻有隱隱的幽香飄了過來。

她一身素白衣裳,衣如雪,人如玉。

“你怎地也還不睡?”淩蠍問道。

白蘭淡淡一笑,宛若黑夜中悄然綻放的蘭花,清麗脫俗。夜風吹起她披肩的烏黑長發,如揮灑的墨絲,飄逸靈動。

她輕道:“我又不是月月,這才幾時,如何睡的沉?”

淩蠍嗯一聲,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些,又定在遠處幽黑死寂的樹林。

白蘭慢慢蹲下身子,與淩蠍並排坐著,對今日淩蠍的恐怖異狀隻字不提。

“你早知道會有人前來?”

“嗯,幾天前我便發覺有幾人在我和月月周邊鬼鬼祟祟,今日叫月月到外麵呆著,是想暗中解決掉他們。本以為來的不過一些小嘍嘍,卻未料想到,前來的會是天欲宮的連城。”

“你們究竟是何人,怎會惹上他們?我見著月月掛戴的佩玉了,她身份應是非比尋常。”淩蠍問道

白蘭沉默不言,似乎不太願回答。

見她不願回答,淩蠍想了想,亦沒再說話,隻靜靜閉眼運功治愈己身。良久,他再次睜眼,想到今日與月月相見的情景,目光溫柔,歎一聲便起了身。

他的眼神被白蘭看在眼裏,素來淡漠的俏臉上出現一絲異樣。

“你等等!”

她突然出聲,止住淩蠍回屋的腳步。

“你坐下來,你平白救了我們,對幽冥訣也不上心,告訴你月月的來曆也無不可。”白蘭如此說道。

淩蠍猶豫一下,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依著原來的位置,重新坐了下去。

“你應該知道邪派四大魔教罷?”白蘭歎息一聲,抿嘴道。

“我不知道。”淩蠍有些無奈。

白蘭驚訝望去,隻見黑暗中的淩蠍苦笑著,似乎不是說笑。

她不知想到什麼,噗嗤一聲,展顏輕笑:“你這人也著實奇怪,行走世間,卻連最基本的勢力分布也不曉得,如何得了?”

淩蠍摸摸鼻梁,不置可否。

白蘭也不再笑了,娓娓道來,一五一十將當今世上的正道邪派說給淩蠍聽。

方今之世,正道大昌,邪派實力也不容小覷。表麵上看是正派死死壓住了邪派的勢頭,實則不然。邪派近年來重整旗鼓,一改頹靡之氣,暗中實力驚人。

邪派在人間幾乎都有其足跡,尤以四大魔教勢力最為深厚,即鬼宗、天欲宮、血魔域、暗殺堂。然而邪派內爾虞我詐,四大魔教除了吞並小門小派,也在暗暗爭鬥。

一年前,也不知籌劃了多久,天欲宮、鬼宗、血魔域三派逮著機會,竟通力合作將暗殺堂滅了門。

“莫非你和小月月,都與暗殺堂有什麼關聯不成?”淩蠍望著她,疑從心生。

白蘭沉默許久才歎氣道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