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把身子挪開,然後扶起她,說:“仲大嫂,你別著急慢慢說,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仲大嫂一遍擦拭眼淚和鼻涕,一遍繼續哭著說:“道長,我家老四自從在你這裏治病之後,這幾天精神頭都特別好。可就在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突然就瘋了,逮誰咬誰,誰也拉不住。我想攔住他,他居然連我一起咬。”
說著,仲大嫂捋起袖子,把黝黑粗壯的胳膊伸到我麵前說:“你看看,這就是他咬的。”
我隻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傷口,立刻知道大事不妙了。仲大嫂的傷口在小臂內側靠近手腕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出那是一圈牙印。傷口很深,看來仲老四咬人的時候一點兒也沒留情,顯然已經喪失了理智。此時仲大嫂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呈現出紫黑色,這是中毒的症狀。看這個趨勢,要是不敢進給她放血排毒,她這條手臂怕是就要廢了。
我從屋裏裏拿出藥箱準備給仲大嫂治傷,方仙蹤攔住我道:“這裏交給我和夜月,你倆趕緊去看看她男人吧。”
我想了想,那邊仲老四的情況更加緊急,於是點頭道:“好,拜托你們了。”
仲樓村位於青鬆觀南三裏地左右的地方,據說是多年前從北邊某省遷來的,一共也就二三十戶人家。還沒近仲樓村,離老遠就看到仲老四家大門外,裏三層外三層地擠滿了圍觀的村民,似乎全村的人都過來了。這些人都是來看熱鬧的,卻沒有一個人敢進院子,有幾個人身上還掛了彩。
村民們看到我來了,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七嘴八舌地說著院子裏剛才發生的事,眼神裏俱是驚恐。我無心聽他們聒噪,帶著祝天涯擠進院子裏,看到仲老四正啃食著他家養的一條大狼狗的屍體。
我大喊一聲:“凡是被他咬過或者抓過的人立馬去青鬆觀治療,晚了恐有性命之憂。其他人都離遠點,不要靠近院子。”
那些受傷的人倒是聽話,紛紛往青鬆觀的方向走去,剩下的人則繼續圍在門口,似乎並不打算離去。我也懶得理他們,與祝天涯一同走向了神誌不清的仲老四。
祝天涯拉了我一把,在我耳邊低聲道:“三魂離體,他已經死了!”
剛一進門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仲老四身上已經生氣全無,此時祝天涯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想。
在走到距離仲老四三米處的時候,本來正在啃食狼狗屍體的他突然轉臉看向我。我看到他的瞳孔已經呈現灰白的顏色,其中一隻眼睛的眼眶裏伸出了一根呈螺旋狀生長的蘑菇狀物體。
我又往前踏出一步,仲老四突然丟下手裏的狼狗屍體朝我撲了過來。人群中頓時傳來一聲驚呼,甚至有人忍不住叫了出來。
就在仲老四的手距離我的臉還有零點零一公分的時候,我微微錯身躲開他的雙手,然後將早已準備好的繩圈套在他的手腕上,然後立刻收緊,將他的兩隻手縛在一起。
就在這時,我看到祝天涯咬破中指,口中默念咒語,一簇血紅色的火苗從他指尖升起。他迅疾地伸手在仲老四眉心輕輕一點,緊接著那仲老四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一動不動立在原地。
不得不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本來我要控製住仲老四也還要費點兒功夫的,沒想到被他一招給解決了。看來清靈公子當真器重祝天涯,否則也不會將自己的獨門絕技傳授於他的。
我倆將仲老四的屍體放倒在地上,經過仔細的檢查確認他已經死亡,而且是剛死不久。我不解的是,仲老四的屍毒的的確確是被我控製住了,不可能會猛然爆發,除非有人從中作梗。還有就是,即便他屍毒複發也不會立刻就死,更不可能會死後發瘋一樣的到處咬人。
門外的村民依舊沒有散去,卻也不敢踏進院子,似乎生怕仲老四會突然醒過來咬他們一口。
我站起來麵朝他們喊道:“有誰知道仲老四生前有沒有見過什麼奇怪的人,或者遇見不尋常的事。”
我這句話一出口,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一樣,他們這才知道仲老四已經死了。就在這時,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衝出人群撲在了仲老四的屍體上,口中哭喊不止:“爹……爹你醒醒啊……”
我連忙將他拉開,對他說道:“小心,他的屍體上帶著毒,先不要離他太近。”
聽我這麼一說,這孩子頓時哭的更厲害了。
想來他應該就是仲老四的兒子,隻是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怕是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了。我歎了口氣對祝天涯道:“你有什麼發現嗎?”
祝天涯搖了搖頭,說:“屍體上沒什麼發現,難道是厭勝?”
“應該不會,從未聽說過厭勝之術可以對屍體施用的。”我否定了他的猜測。
就在這時,仲老四的兒子停下了哭聲看著我說:“道長,您剛才是不是問我爹生前是不是見過奇怪的人?”
“哦?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