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二章 女屍(2 / 3)

我偷偷打量著他,希望能從他身上發現點兒什麼。老八是背對我的,可當我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五秒以後,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道:“你看我做什麼?”

我衝他笑道:“你看我做什麼?”

老八愣了愣,說:“我沒看你啊。”

我說:“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老八被我說得啞口無言,索性轉過頭不再理我。我繼續盯著他看,沒過多久他又忍不住轉過頭問我:“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說我想看看那天的監控錄像,老八說都過倆月了,早沒了。

這話鬼才信,我不依不饒繼續纏著他。

他被我纏地煩了,沒好氣地說:“你看那個做什麼?不怕晚上做噩夢。”

我說:“我就是想看看,這樣驚悚的事情不能親眼見證太可惜了。再說,你不給我看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老八猶豫了幾秒鍾,終於點頭點頭。

他拿出一部早就過時的智能手機,點開視頻播放遞給了我,說:“看了晚上可別做惡夢。”

三點五寸的屏幕裏顯示著那一晚的監控視頻。視頻中大雨傾盆,門崗外麵唯一的電燈泡也壞了。從門崗的窗戶裏透出的燈光,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光著身子的女人緩緩走進畫麵裏。殯儀館的大門沒有關,女人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過頭往門崗裏看了一眼。

她扭頭的姿勢很奇怪,一般人的頭部轉動九十度以上肩膀會不自覺地跟著動。她卻隻是單純地轉動脖子,身體其他部位像是雕塑一樣沒有一丁點兒的聯動性。

突然間,一道閃電照亮了女人的臉。接著這一刹那的光亮,我看到女人額頭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血洞周圍的皮膚發白並且向外翻卷著。女人看了三秒鍾之後才緩緩轉過頭走出了大門,赤裸的身影緩緩消失在錄像裏。

女人的頭部受了那樣的傷不可能還活著,可她又實實在在地走出了殯儀館。我忍不住猜測,她會不會是發生了屍變。

我將手機還給老八,後者看了我一眼問:“怎麼樣?後悔了吧?”

我撇撇嘴作出滿臉不屑的樣子說:“我以為有多嚇人呢,也沒什麼可怕的嘛。”

老八也不跟我爭辯,隻說:“困了就躺會兒吧,晚上大概還得讓你幫忙頂個班兒。”

我一聽立刻拒絕:“NO!你當我是鐵打的啊?晚上我得回家睡覺,有事兒你自己跟領導請假吧。”

老八繼續央求我半天,看我心意已決不為所動也就作罷。

之所以拒絕他是因為我決定今晚要跟蹤他。這個老八絕對有問題,我剛才盯著他後背看了幾秒鍾就被他察覺到,說明他的靈覺比一般人強得多。

我倒要看看他今晚要搞什麼鬼。

……

晚上8點,我從住處來到殯儀館外,遠遠地看向門崗室。門崗室的燈是亮著的,老八正趴在桌子上看書。我找了個視野不錯的地方坐下,靜靜等待著。

一直到十點鍾,老八關了門崗室的燈走了出來。他手裏拎著一個黑色帆布袋子,袋子裏裝著什麼東西不得而知。

一個小時之後,我跟著老八來到朔河。老八走到幹涸的河床上,從身上摸出一個東西,然後看著那東西在河床上緩緩移動位置。

我悄悄靠近一些,借著月光看到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個羅盤。大半夜的拿著羅盤出現在這兒肯定不是看風水,我看他十有八九是在找東西。

沒過多久,老八在靠近河床中央的某處停下腳步,蹲下身用手輕輕撫摸著河床上幹涸後留下的裂縫。接下來,他拿出一個玻璃瓶鼓搗了一會兒之後,將瓶子裏的東西倒進了那個裂縫裏。接著又把一張點燃的符紙丟了進去,隻見一簇火焰從裂縫裏竄出來又迅速熄滅。

似乎是確定了位置所在,老八解開帆布袋子,從裏麵拿出了一把鐵鍬對著腳下的河床挖掘起來,沒過多久就挖出了一個半人深的土坑。那些被老八甩出的泥土越來越濕潤,老八的身影也越沉越深。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河岸邊出現,悄無聲息地向老八靠近。這個人穿著一件墨綠色的雨衣,兩條修長的大白腿從雨衣裏伸出來。看到那件雨衣,我立馬想到了死去的張平。他來找老八的時候,身上穿的就是這件雨衣。張平的屍體被抬到殯儀館的時候,身上的雨衣已經不見了。現在雨衣出現在這個女人的身上,說明張平的死或許和她有關係。

在女人距離老八不足五米的時候,老八才察覺到她的存在轉身看去。看到女人的第一眼,老八二話不說扔出手裏的鐵鍬砸向她。女人不躲不閃,鐵鍬砸在她身上像是撞在了鋼板上一樣。

老八爬出土坑,然後從帆布袋子裏摸出一把豆子撒了出去。豆子鋪滿了老八和女人之間的地麵,女人一腳邁出踩在豆子上,立刻悶哼一聲又退了回去。

老八又從帆布口袋裏抽出一把桃木劍,指著女人喝道:“什麼東西?”

那人沒有說話,而是將頭抬起看向張平。隻聽一陣骨頭摩擦的“咯咯”聲從她脖子上傳來,在這安靜的荒地裏聽得異常清晰。

女人的頭發從雨衣裏鑽出來,順著她的腿緩緩向下伸長。老八抬起手裏的桃木劍擺出起手式,目不轉睛地盯著女人緩緩抬起的臉看去。當看清女人的長相之後,老八吸了一口涼氣道:“是你!”

從我的角度看不到女人的臉,不過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子屍臭味兒讓我確定她不是活人。女人、死人、雨衣,些關鍵字讓我聯想到那具從殯儀館裏走出的女屍。

老八將手中桃木劍抬高了半分又問道:“張平是你殺的嗎?”

視線無意間掃過老八腳下,我注意到地麵有些異樣。運足目力看過去,一縷縷的黑色長發居然從河床的裂縫裏緩緩伸出,正在悄無聲息地向老八的腳纏去。

我剛要出聲提醒,老八卻已經察覺到了。他一劍掃開聚攏過來的長發,雙腳一點地麵跳開。女人半蹲身體,然後雙腳用力一蹬地麵,身體炮彈一般飛向老八。老八立刻將三章黃符穿在桃木劍上,然後舉劍刺向飛來的女人。桃木劍不偏不倚正好抵在女人的脖子上,卻隻刺入半寸不到就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