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一直被劉尋風抱在懷裏,一雙眼睛怔怔地看著樓下的某處。突然間她從劉尋風懷裏掙了出來,順著床架爬到窗戶邊緣。她這麼一動,整個床架頓時再次下沉幾分,驚得我和劉尋風一身冷汗。劉尋風伸手想要將她拉回來,她卻輕盈地跳起避開了劉尋風的手臂。
走到窗台邊緣的小年看了看大樓的牆壁,突然張口咬了上去,堅硬的牆壁像是巧克力一樣被她輕鬆咬下一大塊。與此同時,整棟樓發出了一陣抖動。我看得分明,那被咬開的缺口中居然往外冒血,殷紅的血順著牆壁流了下去。
劉尋風伸出手抹了一把牆上的血聞了聞,不可思議地道:“真的是血!這樓該不會是成精了吧?”
怎麼可能?聽說過飛禽走獸、山石土木鍋,甚至鍋碗瓢盆成精的,還沒聽說過房子可以成精的。再說了,這棟樓的年歲最多不過幾十年,和那些千年古刹相比差得遠了,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成精了!
牆壁不斷被小年咬碎,大片的水泥和石塊剝落,鮮血如潮水般從缺口中湧出。樓體的抖動越來越厲害,窗架與牆體相連的螺絲不斷崩落。
“小年,快停……”
話還沒說完,我就感覺到腳下一空,身體極速下墜。就在這時,兩道紅綢突然從窗戶裏飛了出來將我和劉尋風纏住,緊接著紅綢向後收縮將我們拉回到窗台邊緣。方仙蹤貼著天花板飛到我們身邊,抓住我和劉尋風原路飛了回去。
粘液幾乎要溢滿整間屋子的時候,我們仨險之又險在最後一刻逃出了房門。
門外的走廊已經和來時完全不同,牆壁和地麵變成柔軟的肉質,且在不斷蠕動收縮。
我回頭看了一眼207的房門道:“小年還在裏麵,怎麼辦?”
“來不及了!”方仙蹤拉著我倆迅速向外走去,邊走邊說,“再不走咱們都得死!”
在“走廊”將我們包圍之前,我們總算逃出走廊來到樓梯上。踩在樓梯上,滑膩的感覺立刻從腳下傳來。樓梯扶手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類似觸手的東西,我沒留神碰到一條,立刻被纏住了胳膊。虧了方仙蹤眼疾手快將其斬斷,否則這條胳膊分分鍾就會被勒斷。
下了樓梯來到一樓,一道血紅色的大門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大門正中順著門縫張開一張血盆大口,口中利齒交錯,還有一條猩紅的舌頭伸了出來。
劉尋風指著那張大嘴道:“我就說吧,這房子指定成精了。”
方仙蹤搖頭道:“根本就沒有什麼房子,這就是一隻咽魂獸。這種東西會探測你的意識,你最需要什麼,它就以什麼樣的形象出現。等你進入他腹中之後,就會連人帶魂魄被它消化地渣都不剩。”
“現在怎麼辦?”我問。
方仙蹤拿出一張五鬼搬運符說:“我已經布好了五鬼轉輪法,待會兒我將最後這張五鬼搬運符貼在門框上,你們立刻跳進那張嘴巴裏。不過你們要聽好了,倉促之下施展的五鬼轉輪法有缺陷,我無法斷定出口在哪兒。總之,你們從這裏出去之後立刻逃走,不要有絲毫停留。”
我問為什麼,方仙蹤皺眉道:“這咽魂獸的出現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的,剛才我和那人交過手了,你們絕對不是對手。”
“你不和我們一起出去嗎?”我問她。
方仙蹤哼了一聲道:“我得回去救那小丫頭片子,費那麼大勁兒才把她帶回來,我可不想最後一刻功虧一簣。”
“你一個人去?不行!”我立刻否決。
方仙蹤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冷笑道:“趕緊有多遠滾多遠,你們留這兒隻能拖我後腿。”
說完之後,方仙蹤飄然而起飛向那張醜陋的大嘴,身形如靈燕般輕巧躲開長舌的掃蕩,順利地將五鬼搬運符貼在門框上方。緊接著她用紅綢卷起我和劉尋風將我倆扔進了那張惡心的大嘴中。
我和劉尋風在地上滾出好遠才停下來,還沒等我們站起來,一群黑衣保鏢模樣的人已經將我們團團圍住。
這是一棟別墅的前院,院子裏種的皆是櫻花樹,唯有東南角栽著一棵桃樹。值得注意的是,現在本不該是櫻花開的季節,可是院子裏的櫻花樹卻開滿了或白或粉的櫻花。
劉尋風舉起雙手衝那些保鏢嘿嘿笑道笑道:“別緊張,是個誤會!我倆走錯路了,這就走。”
“你們倆沒有走錯,是我讓你們來到這兒的。”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