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瑪難以置信地看著迅速被鮮血染紅的胸口,喃喃道:“為……什麼……”
下一刻,她的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再也無法說出一句話。
金蠶蠱穿過衣瑪的身體之後沒有任何停留地向我飛來,方仙蹤立刻閃到我身邊,並且將月護王舍利對著金蠶蠱推出。金蠶蠱似乎十分懼怕舍利,立刻調轉方向射向劉尋風。我立刻就地一滾來到蠱蟲的身體旁,抄起地上的那枚月護王舍利丟向了劉尋風。
本來以我的臂力,不可能在金蠶蠱趕到之前將月護王舍利砸到他身邊的。好在虛耗鬼及時出現,以風一般的速度從中途接過舍利閃到劉尋風的身前。
金蠶蠱見奈何不了眼前這幾人,立刻向平台外射去想要逃走。既然懼怕月護王舍利,說明金蠶蠱是被蘊魔控製了,如果讓它逃出去後果不堪設想。我想也不想一把奪過方仙蹤手裏的舍利用力拋向金蠶蠱。
金蠶蠱靈活地躲開了我的襲擊,眨眼間已經來到平台邊緣。劉尋風手中的靈怨絲瞬間飛出,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黑幕攔在金蠶蠱的前方。
“好樣……”
我話還沒說完,金蠶蠱已經徑直穿過了密不透風的靈怨絲黑幕繼續逃竄。
就在我們以為無法阻止金蠶蠱逃離的時候,一直沒有動作的萬年鬼蠱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金蠶蠱如遭雷擊身形停滯在半空,接著晃晃悠悠落在了平台上。接著,萬年鬼蠱起身走到金蠶蠱身邊將其從地上撿起。金蠶蠱扭動著身體不斷掙紮,卻始終無法掙脫萬年鬼蠱的控製。
就在我想不通為什麼一直沒有動作的萬年鬼蠱會突然對金蠶蠱出手的時候,一個人影緩緩從骨梯上走來。與此同時,我的腳踝上突然傳來一陣隱痛。腳踝上的痛感告訴我,來者並非人,而是鬼,而且似乎隻是一直普通的鬼。
我才剛剛看到來者的頭頂,方仙蹤就皺眉道:“怎麼是他?”
“你認識?他是誰?”我還沒看清來人的樣子,方仙蹤竟然已經知道來者何人了。
方仙蹤用下巴指了指平台邊緣的樓梯道:“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終於,這個陰魂的整個腦袋腦袋從緩緩從平台邊緣露出。看到他樣貌的一瞬間,我也是愣住了,因為他不是別人,正是我在荒廢寨子的結界裏遇到的山哥。我本以為他隻是幻境中的一個角色,沒想到真的存在。這個謎一樣的山哥究竟是誰?從我腳踝上傳來的痛楚程度來看,他並不是多麼厲害的鬼物,可為什麼他可以輕易將被蘊魔附身的金蠶蠱控製住?現在滿腦子的疑問盤旋在我腦中,等著有人幫我一一解開。
“山哥?”
山哥看了看我笑道:“蘇十四,我們又見麵了。”
我皺眉看著他,道:“你究竟是誰?”
山哥依舊保持著笑容說:“你都叫我山哥了,為什麼還要問我是誰?”
他走到衣瑪的屍體旁,將十惡鬼圖撿起,然後對萬年鬼蠱招了招手,萬年鬼蠱居然十分聽話地走到他身邊站定。
方仙蹤看到這種情形,眉頭皺得更深了。她盯著山哥的臉看了良久,突然驚道:“是你!”
山哥看著方仙蹤笑道:“你總算想起來了。”
方仙蹤突然搖頭道:“這不可能,你不應該在這裏的。”
劉尋風早就焦躁地不行了,忍不住打斷她們的對話:“什麼你啊我啊的,這家夥到底是誰?”
方仙蹤道:“他曾是巫族的族長,後來為心魔所控衍生出蘊魔,是我親手將他和蘊魔一同打散的。當時的情況遠比這一次危險地多,那兩顆月護王舍利正是為了對付他才丟失的。”
山哥緩緩攤開掌心,一顆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石頭緩緩升起,正是月護王舍利。想不到最後一枚月護王的舍利竟然在他手上。
山哥看著舍利滿臉唏噓地道:“當年,這月護王舍利滅了我,卻也救了我。當日我在蘊河之中幾乎支離破碎,他卻將我殘魂保住。我終日與蘊河中遊蕩,穿梭在每一個幻境之中。久而久之,不僅魔性全消,甚至還領悟到不少的東西。”
“那你現在究竟是不是鬼?”我很奇怪,腳踝上傳來的痛感十分微弱,但眼前的山哥似乎給我一種難以逾越的感覺。
山哥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麼,我隻知道當有人在此喚醒蘊魔的時候,就是我從無盡的幻境中走出的時候。我已經走出過一次……”
“就是十年前白虯召出蘊魔的時候?”我忍不住打斷道。
山哥點點頭道:“如果不是我出手,那個叫白虯的小子怎麼可能控製得了蘊魔。不曾想短短十年之後,蘊魔竟然又被別的人喚出。”
“既然你十年前可以封印蘊魔一次,為什麼這一次沒有出手?”我問道。
山哥苦笑道:“十年前為了封印蘊魔我將自已也困在了結界之中,要不是這隻金蠶蠱吞了蘊魔,我至今還被困在結界裏。”
劉尋風撓了撓他雜草一樣的頭發,傻傻地道:“所以你是來幫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