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停下之後,我感覺到自己貼在了某個人的身上,後背上傳來一陣柔軟和溫熱。
“看到我出事你這麼緊張啊?”方仙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心裏頓時有些窩火,感情你是故意試探我才整這麼一出的。我掙脫了方仙蹤的攙扶走出一步,然後雙腿一軟頓時倒在了地上。
方仙蹤蹲下來笑看著我,說:“逞能啊,接著逞能啊,有本事你走兩步給我看看。”
我話都說不出,隻能用眼神來表達我內心的憤怒。
方仙蹤一個腦瓜崩敲在我腦袋上道:“你就是這麼感激你救命恩人的啊?”
說著,她攤開手掌靠近我的臉頰,兩條細長的紅綢從她掌心鑽出順著我的鼻孔鑽了進來。我的鼻子突然變得又酸又癢,眼淚鼻涕都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在這期間,蔣神婆貌似和誰打了起來,口中還喝罵道:“混蛋!在我的地盤傷我朋友,真是活膩了……”
很快,方仙蹤的紅綢帶著兩縷灰氣從我身體裏退了出去,我的腦袋隨之清醒起來,身體也在快速恢複。
此時我才看到,與蔣神婆糾纏的是一條類似蛇卻生長著四肢的詭異怪物。這怪物身體並不凝視,顯然不是活物,周身被一縷縷霧氣環繞頗為詭異。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我問身邊的方仙蹤。
方仙蹤冷笑道:“區區一隻魑罷了,除了迷惑人沒什麼別的本事。”
我有些不解,我和蔣神婆都不是普通人,魑肯定可以感覺到,可是它為什麼還要對我下手。
方仙蹤好像看出了我的疑問,說道:“恐怕真正要對付你的不是它,是背後操縱它的人。”
“你知道是誰?”
方仙蹤冷笑一聲道:“別急,一會兒就知道了。”
魑明顯不是蔣神婆的對手,被蔣神婆一爪拍得四分五裂,隨後又迅速彙聚成型向外逃竄。
方仙蹤抬手就是兩道紅綢飛出追了上去,隻是紅綢尚未觸及魑的本體就被人抓在手裏。
看著突然出現的那人,我立刻脫口而出驚道:“是你?”這個人居然就是無名身邊的那位掌事。
那掌事雙手一抖將紅綢彈回,鎮定自若地道:“正是在下,咱們又見麵了。”
方仙蹤上前兩步抱著胳膊笑道:“你還真是條好狗,你家主人讓你來送死你還真就來了。”
掌事並沒有因為方仙蹤的話而顯露半分怒容,依舊冷靜地說:“方先生誤會了,此事和主人無關,是我自作主張。”
“你想殺了我?你怕找不回蔥蘢寶劍,無名會被天地誓約之力反噬喪命?”我問道。
掌事卻搖頭道:“你錯了,我要的你們兩個人的命!”
方仙蹤聞言皺眉思考了幾秒,隨後像是知道了什麼,冷笑道:“我之前還在想,無名堂堂鬼市之主怎麼會那麼容易被人暗算,而且暗算他的人居然能順利找到蔥蘢寶劍。看來寶劍失竊這件事中,你也出了不少力吧?”
聽了方仙蹤的話,我頓時皺起了眉頭,她的意思是眼前的掌事和玉藻前是一夥的,可是他們倆怎麼會走到一塊兒。很快,我就知道了這個問題答案。
掌事從懷裏掏出一個鬼臉麵具,一張鬼臉從麵具中鑽了出來立在他身邊。看到這張鬼臉的一瞬間,我立刻指著掌事驚道:“是你!”
掌事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在後腦勺摸索了一會兒,然後用力一扯,一張人皮麵具被他扯了下來,露出了他的本來麵目。果然,他就是通靈會的那位首腦,也是在白家酒莊的地下酒庫裏逼我用出天首焚滅術的那個東洋人。
我不得不對麵前的這位通靈會的大人說聲佩服,他是打從京郊宴會上就籌劃好了一切,一步一步將我們拉入圈套之中。還有一種可能是,這一切並不是他的主意,而是玉藻前一手策劃的。
他現在和盤托出,說明已經到了他認為該收網的時候了。如果按照他的劇本走下去,結果是我、方仙蹤和無名都要死,而蔥蘢寶劍到了他和玉藻前的手裏。玉藻前少了一個死對頭又拿到了蔥蘢寶劍,接下來要幹什麼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那張波若鬼臉在地下酒庫被我用天首焚滅術打散,想不到現在又複原了。緊接著,掌事從身後拔出一把東洋刀,正是童子切安綱。猙獰的惡鬼安綱站在鬼臉的旁邊,強大的氣息讓人忍不住顫栗。
蔣神婆的身子在瑟瑟發抖,她看了看波若麵具和安綱之靈又看了看我和方仙蹤,然後二話不說拔腿就跑,眨眼間消失在深山裏。這個沒義氣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