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仙蹤聳了聳肩道:“還能怎麼辦,就這麼辦唄。”
她正說著,手上用力一扯紅綢,紅綢中頓時傳出一聲沉悶的慘叫。當紅綢散開的時候,裏麵哪裏還有陰兵的影子。
我瞪大了眼睛問:“你把他殺了?”
方仙蹤點頭說對啊,感覺像是做了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我承認在陰兵逃走的一瞬間我是真的動了殺心,可是既然他已經被方仙蹤控製住了,就完全沒必要再把他殺了。
我忍不住衝她吼道:“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方仙蹤臉色瞬間變得如臘月寒冰,隨後冷笑道:“有本事衝我吼,有本事你自己動手啊。老娘我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剛才就該讓那個陰兵逃走,然後讓你被鬼市下通殺令,最後灰飛煙滅才好。”
我也奇怪,即使方仙蹤部分青紅皂白殺了這個陰兵,我也不會生氣到失控對她吼,或許這裏麵還有別的原因,而且我自己也說不清是究竟是什麼原因。
我覺得我需要重新擺正對方仙蹤的認識,她一直是那個方仙蹤,從沒變過,也不可能會變成我希望的樣子。我們之間隻是暫時的合作關係,等拿到萬年鬼蠱解了特調局的劫難,我們就再無任何瓜葛了。
我表情緩和下來,帶著非常禮貌的笑容說道:“謝謝你。你找到可以療傷的東西了嗎?”雖然看不到,但是我完全可以想象此刻我的態度和語氣是有多做作,即便是對待不相幹的陌生人也要比此刻真誠。
方仙蹤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用同樣的笑容和語氣對我說:“打聽到一些線索,正要去金樓看一看。”看到她這種表情,我心裏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走吧!去金樓看看,蔣神婆說過那裏是鬼市最大的交易中心,她可能也在那。”我起身說道。
鬼市的中央是一出巨大的人工水潭,水潭中央佇立著一座雕梁畫棟,飛簷鬥角的三層古式小樓。小樓開有四門,門前各有一條長廊跨過水麵和地麵連接,門上掛著黑色匾額,上書兩個黑金大字——金樓。
我來到水潭邊看了看潭水,漆黑而粘稠如濃墨一般。我捂住腳踝蹲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我對疼痛的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非人的地步,但是這潭水散發的陰氣依然讓我難以忍受,不知道究竟為何物。
方仙蹤看了我一眼,不溫不火地問道:“行不行啊?”
我搖頭道:“死不了。”
緩了半天,痛感總算過去,我與方仙蹤一同走進金樓。金樓裏的空間很大,說是交易市場其實更像一個展覽廳,各種各樣的奇異物件像是博物館裏陳列的展品,每一個物件旁邊都站著它們的主人。
在金樓的每個門口都有一個桌案,案前坐著工作人員。每一個進入金樓的人都要先登記上自己所持的資金或寶物,以考量有沒有進入金樓的資格。
我和方仙蹤來到桌案前,方仙蹤拿出一個小匣子遞給登記的人。匣子打開之後,裏麵是兩顆核桃大小的灰色果子。看到這兩枚果子,登記人員的臉上頓時出現一絲驚訝之色,隨後將匣子還給訪仙蹤,道:“屍澆木果實,這可是好東西,請進吧。”
隨後,登記人將目光轉向我,問:“你的呢?”
我看了一眼方仙蹤,後者一副與我不相識的樣子,我隻好將蔥蘢寶劍拍在桌案上,這是我唯一拿的出手的東西了。
那登記的人拿起蔥蘢寶劍抽開,然後臉色劇變,一把將劍丟還給了我並連連擺手道:“進去吧進去吧。”
我拿著蔥蘢寶劍進了門,順帶給了方仙蹤一個得意的表情。方仙蹤低聲說了句“白癡”,然後轉身向裏走去。
在金樓裏,凡是有資格進來的人都可以隨意選擇一個位置將東西擺出來,吸引別人過來交易。方仙蹤拿出屍澆木果實的時候不少人都看到了,這東西似乎對鬼有著極大地吸引力,此刻已經有不少人跟在她身後了。
方仙蹤左瞅瞅,右看看,就是不將屍澆木果實擺出來,急的她身後的那些人抓耳撓腮。最終,有人忍不住走上來主動跟方仙蹤攀談。蔣神婆之前就跟我們說過,在金樓裏很少有人像這樣主動攀談尋求交易,因為這樣一來代表這個人很需要這件東西,在交易時自然處於下風,需要花費更高的代價才能買到這樣東西。